高中芒刺在背不好惹的少年，暗自做好了爭吵的心理建設，真見面反而欲言又止了。

——陳子侑變了實在太多。

市區明滅的長夜人群熙攘，陳子侑站在林立的燈火之下，幽光襯得身形瘦削，手指虛扶著嘴邊銜的煙，一派冷靜和漠然。

清吧講究很少，較比安靜，適合說話。

江薄笙長舒一口氣：“我給你發過簡訊，你看到了嗎。”

陳子侑捏著一小瓶精釀：“看見了。”

對方又接：“你沒回去。”

問的屁話，陳子侑恩都懶得恩了：“昂。”

沒有猜測的爭吵和矛盾，時間一針針跳得很慢，兩人一語一搭地閒聊大串無關的瑣事，陳子侑不是來吵架的，口氣平敘，但也談不上耐煩。

江薄笙的感慨發自肺腑：“你變了很多。”

“還行吧，你本來也不怎麼了解我。”陳子侑把眼鏡架回鼻骨，不以為意道：“你今天這麼著急找我就是為了敘舊的？不用走程式，有什麼話直說吧。”

他想不出有多大的事值得江薄笙從U市大老遠跑來一趟，正散著走神，就聽見江薄笙說：“伯母去世了。”

“哦。”陳子侑注視了會桌角的裂紋，反應平平：“什麼時候？”

江薄笙觀察著他的臉色，繼續說：“八月十四，醫院聯絡了她的至親，沒多久又聯絡了我，兩個兒子推脫在國外不能抽身，你又沒有音訊，我就自作主張，先替伯母安排了喪事，前日已經下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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