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法式餐廳內鴉雀無聲。
第二十七次!
寧長歌一邊在心中默算,一邊想幸好是白水,無色無味,殺傷係數不大。要是換成果汁或是紅酒,再或者是硫酸,這事的複雜x" />立即就提高到另一個層次了。
“小姐,請擦一下吧。”服務員反應迅速地遞上溫熱的毛巾。
“謝謝。”長歌衝她笑了一下聊表謝意,並對這家高檔法國餐廳無可挑剔的服務致上崇高的敬意。
這讓她順道想起了前二十六次被潑的時候,不是在肯德基就是在麥當勞,再或者就是在一般的咖啡廳,不僅沒有溫熱的毛巾遞給她,有一次臨走的時候還聽到服務員抱怨的聲音。
“哎呦,剛才拖了地,現在又要拖!真是要死人了啦!”
“那個人這個月已經第三次被潑了,而且每次潑她的人都不同,她這小三真尼瑪是人才啊!”年輕的聲音透著宋丹丹式的腔調,讓這句話充滿了另類的喜感。
那一次長歌原本打算貫徹她一貫的人生哲學,雲淡風輕地走掉,不帶走一片雲彩,但終究是耐不過好奇心的驅使,走過去很客氣地問:“小姐,不知你們從哪裡判斷我是小三?”
兩人沒注意到她去而復返,立即嚇得漲紅了臉,說話像宋丹丹似的服務生支支吾吾道:“剛才你、你……被潑……潑啊……”
此刻恰逢兩個中年婦女從她旁邊經過,鄙視地瞥了她一眼,嗓門那叫一個洪亮。
“切,這還用問嗎?長著一張活色生香的臉,活脫脫就一小三兒啊……”
“就是,不然人家跑這麼遠來潑水容易嘛?就算坐公交也至少得兩塊吧,要是打的一路追蹤而來那就更貴了,再加上情緒的培養和爆發,人家多不容易啊……”
“嗯,誰說不是呢,現在這小三就是多啊,防不勝防啊。一個不留神,哎呦,小三就上來了……”
議論的聲音漸漸遠去,長歌這才知道原來她張著一張活色生香的臉,再加上她是被潑,而不是主動潑,於是十分悲催地一不小心就“被小三”了。
可是她又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中,這麼說如果她想要洗脫這小三的嫌疑,首先要沒有一張活色生香的臉,其次要主動潑,而不是被潑。第二點還好說,大不了她先發制人,在被潑前就主動潑以搶得先機,營造出完美的悍婦模樣,由“被害人”反客為主成為“加害人”。只是這第一點難度就不是一般化的大了,首先她要自行毀容,以達到東方不敗欲練此功,必先自g" />的境界,才能在“被小三”這場戰役中取得勝利。
但仔細一想,這事也十分不靠譜。要說潑過她水的女人雖然容貌各不相同,但人家那臉絕對是千嬌百媚,百分之百比她這張臉更活色生香。只是人民群眾的眼睛並非時刻都是雪亮的,在關鍵時刻通通都掉鏈子,全部站在了真正的小三兒一邊,而她這個悲催的名正言順的主兒卻光榮地“被小三”了。
歸g" />到底,她認為還是現在的電視劇和各類情感節目太普及了,以至於人民群眾都被訓練出一個比編劇還牛的腦子,一看到被潑的就是小三,一看到撒潑的就是受至高無上的中華人民共和國法律保護的同居關係。
長歌回過神來,擦乾臉上和頭髮上的水後,平靜地注視著面前怒氣騰騰美女,問:“小姐,你沒找錯人吧?”
雖然屢次被潑,也明白始作俑者非她那個外表妖孽,內在腹黑的未婚夫莫屬,但是她還是懷著萬分之一的期許,或許面前這人神志不清,或許找錯了人,再或許單純看她不順眼想替一句,小姐,你找錯人了!再豪邁地隨手抓起一個杯子立即還以顏色,最好裡面的水還是果汁或者紅酒,反正是一時清理不掉的那一種。
但這個想法只能夭折在腹中,因為她完全可以預見到,要是他宴少知道她膽敢裝作不認識他,定然會大駕光臨她的住所,要麼意味深長地盯著她,讓她明白什麼是傳說中的秒殺,要麼只輕描淡寫地說一句,寧長歌,我們要不要好好熟悉一下?免得你貴人多忘事,連你未婚夫都不認識了。
所以與這兩個可能x" />相比,她只能果斷地揚起一抹禮貌x" />的微笑說:“小姐說的這個人我認識。”
長歌之所以要繼續淡定、禮貌得宜,不排除是想順便教育一下眼前這位美女,修養這東西不是先的話,我其實有認真考慮過的,但我要是答應了你,我預感我會死得很慘。宴南濯這人你大概是知道些的,生冷不忌,軟硬不吃。要是我先撂挑子走人的話,他絕對不會讓我好看。老實說,我的日子目前過得還算舒心,還是不要大動干戈為好。”
美女盯著她看了好半天沒說話,然後身子突然向前傾了傾,輕蔑地說:“老實說你是要錢吧?要多少?”
美女開始拿從她燙金色限量版的hers皮袋裡翻錢包,可惜翻了半天,只翻出五千塊擺在桌上。
美女鄙夷地看了她一眼,趾高氣昂地說:“看你的穿衣打扮也是個學生,據我所知,像你們這種學生的日子過得向來不寬裕。我今天出門也沒帶什麼錢出來,這五千你先拿著,我回去再匯給你兩萬塊,這事就算完了,你說怎麼樣?”
兩萬五?長歌眼睛盯著桌上的五千塊,想起上次那位美女想打發她,好歹給了六字開頭的六位數,大吉大利。這次現金加匯款一起才五位數,而且去掉後面兩個零的話,念起來還十分不好聽。
那一瞬間,長歌悲從中來,因為她不僅跌價了,而且跌得比中石油還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