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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長的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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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換筆記本了——以前那臺開機就要五分鐘。”座落在s市作為全國著名的財經類s大的碩士研究生宿舍內傳來一聲怒吼。

“五分鐘還好啊,還沒到要換的地步。”簡短的聲音,清涼潤耳。

“開機五分鐘不是關鍵?”獅吼再次襲來,似乎想要轉移什麼人的注意力。

“那關鍵是什麼?”漫長的沉默後,還是那個清涼的聲音,帶著些倦意。

溫暖看著面前的人,很給面子的買了一會關子,但也很識趣的把握著限度,同學七載,她自然知道對面的女人雖然長著一張蘿莉臉,也有一副蘿莉x" />格,但是,這都是浮雲,浮雲吶。

“關鍵是,”來了個回身蘭花指,“電池只支援三分鐘。”

可能是頭髮太長的緣故,坐在床上的女子正打算一點點將它們拉離自己的被窩,聽完這句話,手頓了,黑曜石的眼看著面前的人,不發一語。

氣氛突然冷一幾度,溫暖訕訕笑過後就倏地跳到長髮女子的床上。

“桐桐,桐桐,你別生氣啊,我也是看你最近一直像個小老太婆一樣唉聲嘆氣的,才想逗逗你的。”她朝她撒嬌,外帶眨了眨小兔子般無辜的眼。

沉默良久之後,還是沉默。

“桐……桐,”溫暖徹底沒脾氣了,想著接下來該怎麼做時,身旁的女子傳來一陣大笑。

“哈哈哈哈哈,”

她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笑的眼淚都流出來了,笑的彎下了腰,頭悶在被子裡,四散的發看起來凌亂又頹廢。

“溫暖,哈哈,你不至於吧……,”她終於稍稍止住笑,扭頭看著溫暖,“你傻呀,難道不知道改用交流電?”說完又悶回被子裡。

溫暖滿頭黑線的看著蘇桐,心裡七上八下,這蘇桐不是腦子壞了吧,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冷幽默,猛地打了個寒顫,她將手伸到被子裡。

太冷了。

“鈴……”一陣鈴聲響起,溫暖飛的跳起來。

“喂。”

“你好,請問蘇桐在麼?”

“蘇桐,找你的。”將聽筒捂住,溫暖朝著三步開外的女人喊道。

“誰?”她輕問,溫暖搖頭,表示不知道。

“你好,我是蘇桐。”

對方沉默了一陣,然後電話彼端傳來嘟嘟嘟的忙音。

“咋了?”溫暖問。

“掛了。”蘇桐平靜的將話筒掛好,拿過床上的外套披在睡衣外面,在電腦前坐定。

“馬上那個畢業了,你在去oxford前有什麼活動?”溫暖剝了個橙子,用水果刀細細的隔開,遞給電腦前的人。

蘇桐沒說話,而她面前的電腦頁面上真好劃過oxford那標誌x" />的尖頂建築群。

如果不出意外,她應該很快就能拿到牛津的offer了。

“不回家一趟麼?”溫暖看著她,笑著問。她一直記得,凡事都慢慢悠悠的蘇桐小盆友,就回家這件事最著急,每次放假前都要接到n通家裡的來電,電話那端不停地確認她回來的時間,而她也不厭其煩的一遍遍說著。

她有個哥哥,這是她和蘇桐一起上了研究生,住了同一個宿舍,投在同一個導師門下一年後才知道的事。

那次半夜裡,她被蘇桐的電話吵醒,聽到她在電話邊一遍又一遍的柔聲說著話。

“小淺最乖,別哭了,告訴桐桐發生了什麼事?”

……

“恩,不哭,沒事的,就只是吊瓶而已,小淺不是最勇敢的麼,上次我們一起去的的時候,你都沒有哭。”

……

“好,如果你乖乖的,桐桐星期六回家看你,好不好,恩,給你買最新的遙控汽車好不好?”

……

“好,好,恩,記住了,真的記住了。”

許是電話那段怕她食言,一遍又一遍的讓她保證。

“好,桐桐保證會回家和小淺捏橡皮泥,畫小**。”

再後來,週末她和蘇桐一起去了蘇家,然後看到了那個漂亮的不像話的男……人。一雙和蘇桐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黑曜石眼眸,j" />美的五官,若不是他的身高達到了一米八,他活脫脫就是小說中走出來的正太啊。

聽到溫暖說回家的時候,蘇桐的眼角跳了一下,然後起身接了杯水仰著脖子一口喝乾淨。

回家?現在的那個家,她還能回去麼?

那個,還是她的家麼?

還是那個給她堅實後盾,溫暖她所以孤寂與哀涼的家麼?

“蘇桐,你有事瞞著我吧。”

最近她一直容易出神,臉上雖然還像以前一樣,溫和婉轉,但是半夜裡經常聽到她嘆氣。

蘇桐苦笑了一下,對著溫暖淡然一笑,“沒事,去吃飯吧。”

溫暖看著她晃著一頭黑髮進了浴室,若有所思。

這世界上有一種人,無論外界怎樣的滄海桑田,她都寵辱不驚;無論世人如何的花言巧語,她都心素如簡,蘇桐就是這種人。她就像是大英博物館裡的j" />美瓷器一般,靜靜地佇立在玻璃罩皿裡,遠離塵器。

‘纖塵不染又盼顧生輝,引人駐足後又置身事外。’

這句話曾經是隔壁f大中文系的大才子——沈君繁在苦追四年後依然佳人無望時,不僅潸然淚下而悠悠吟出的感慨。

“蘇桐,有你一封信。”

在學校食堂吃完飯後,悠哉悠哉的漫著小碎步往回走的溫暖和蘇桐一同抬頭望著宿舍進門出的宿管阿姨以及她手中左右晃盪的白色信封。

揉揉眼,溫暖懵了,她沒看錯真的是信封哎。

“這年頭,還有人寫信啊?”她誇張的喊道。

不顧眾人或驚詫,或嘲笑,或不解的眼神,蘇桐慢悠悠的接過信,道了聲謝謝後往樓梯走去。

“真土不拉幾的。”有人說了句話。

“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清涼的嗓音帶著一貫的緩慢,念出了一句詩,瀟灑的淹沒在樓梯拐角處,連帶著一起淹沒的還有她嘴角毫不掩飾的薄涼哀愁。

‘桐桐,展信如見人。

由於你的手機一直處在關機狀態,所以爸爸就只能用這種最古老的方式來和你取得聯絡。’

明瞭,前說話。

桐桐,人這一生在世短短几十載,有多少事是我們能預見的,我們能做的只不過是在最好的時機,做最好的選擇。或許你現在覺得,有什麼事不能解決的?你有學歷,有能力,以後能賺很多錢。但是,你始終是個女子,要嫁人,要生子,還要照顧小淺,在我和你媽媽西去後,你肩上有太多太重的擔子。

我和你媽媽沒有多少能力,送你上學至今已是我們能耐的最大化了。往後你的人生路上,父母還能為你做多少?我們沒有足夠廣闊的人脈,為你尋到一份足夠好的工作,在這樣的基礎之上,你能接觸到的人,都是平級間的同仁,然後組建一個平凡安逸的家庭。如果能這樣,我自然是非常之欣慰的。但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你還有小淺。

一個平凡的家庭,有多少感情可以和你一起耗在小淺身上?當一份親情逐漸因為生活而被消磨殆盡後剩下的是什麼?你不是小孩子,自然分得清事情的利於弊,所以,在我們能做選擇時,慎重的考慮。

從小我就教導你,人這一生重在一個‘信’字,如果連這個字都做不好,真是枉為人。

那個沿襲兩代的約定,不能因為我們而被摧毀。那不僅僅是一個約定,那還是一份人間最基礎最原始的信約。

不知何時你才能開啟這封信,請與家裡聯絡。

小淺很是念著你,我和你媽媽身體俱佳,勿念。

至此,擱筆。’

“蘇桐,吃不吃冰淇林,香草味的。”溫暖推門進來,看著床上的人喊道。

“不吃。”

溫暖一拍腦門,她差點都忘了,蘇桐研一的時候,有一次吃冰淇林太猛,一下子傷了胃,在醫院躺了半個多月。回來後就咕隆了一句,以後再也不吃了,她自己也不常吃,所以就給忘了。

三年,當時還就是蘇桐自己低低的咕噥被她聽到,她還真是說到做到,她怎麼忘了蘇桐這個人,決定了就很難再改。

不對,是堅決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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