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院子:“哎喲,這小院收拾的真利索。在家嗎?”陸家大伯孃的聲音。
聽到外人的聲音,何小南馬上收起猙獰的表情,換上一副乖巧的樣子出去。
堂屋裡的劉氏也迎了出來。陸大伯孃攜了劉氏的手,親密的說話:“咱們幾家組成互助組,就要處好關係,像一家人一樣,我那侄孫也是仰賴你家才能活蹦亂跳的,我這心裡呀,非常感激你們,你說我老早就想來串門。總也抽不出空來,今天聽說你家大媳婦不太好,我就想來看看。”說著示意陸大嫂拿出禮品。
劉氏跟陸大伯孃一番推拒後,才讓陸小南接下禮物。陸大伯孃和劉氏開始假模假式,互相問候、互相恭維。
何小西支稜著耳朵聽著,擔心這陸家是上門來提親的。趁著灶上煮著的湯還沒開,何小西出於好奇,也出於禮貌,出去打聲招呼。
陸大伯孃笑著應了,對著劉氏誇讚:“他嫂子就是利落人,瞧這些孩子,讓你收拾的一個個都那麼鮮亮。”
又問何小西:“你嫂子身體怎麼樣了?大夫怎麼說?”
聽她的話外之音,想見自己大嫂。
何小西雖然也怕提親,但更有想借助屈氏的想法。也想拉近彼此的距離。
引著眾人往東廂房去:“嫂子在屋裡呢,大夫囑咐讓臥床休息,沒法起身跟您說話,得勞煩您移步過去。”劉氏也跟著進去。
估計是怕柳氏在外人面前訴說委屈,劉氏坐在床前一步也不願意挪動。
屈氏找不到單獨說話的機會,只能慰問了柳氏幾句場面話,起身告辭。
但心裡給劉氏安上不是省油的燈的印象。
何小西可不會相信屈氏親自跑來一趟,就是為了探望大嫂。以屈氏在陸家的輩分,早就不會出來參加這些俗務。
除非是有事,探望病人只是藉口。自己家沒什麼可供陸家圖謀的。而且,以屈氏的人品也不會算計自傢什麼。
這些何小西還是能確定的。就把這事擱到一旁,不再煩惱。
屈氏的到訪,卻讓劉氏他們生出一些想法。這些想法早先就有,劉氏的到來,加上今日的發生的一些事情,促使劉氏把這些想法變成現實。
屈氏和陸大嫂回到家中,對陸大嫂道:“那姓劉的女人在家裡如此霸道,不是興家之道,照她這樣作下去,何家早晚破敗。”
何小西要是聽到這話,必然要對她的眼光大加讚賞。前世何家在劉氏的手中,落得家敗人亡。
陸大嫂問她:“姓劉的防著頭起孩子跟防賊似的,咱們這事兒怎麼辦?”
“晚間我讓你們大伯去路上等何大孩,跟他說說。”屈氏沒說的話是:爺們心粗,只怕跟他們說了,他們也不會當回事。
這些話她卻不願意說給陸大嫂聽,怕她知道了以後更慌張出昏招。
盡人事聽天命,謠言不是他們放的,是大家誤會了。他們盡力了,真有什麼事兒,陸家也不會不認賬。再大的事,一頂紅蓋頭就全遮住了。算不得什麼了不得的。
就是這兩家結親,跟姓劉的女人做親怎麼想怎麼覺得膈應。何家那邊要是能分了家就好了。
屈氏回家安排丈夫去跟何小東說事。陸厚禮打著手中的草鞋,不太上心的說:“這算什麼啊,還要我專門跑一趟,真的有點兒啥子,給友財娶進門就是了,反正也到娶親的年齡了。”
鄉下人家的禮教說緊也緊,說松也松。男女授受不親的繁文縟節只對年輕的小媳婦兒有效。對於年紀稍長的婦人和年輕娃子們寬鬆得多。
年輕娃子們自己看對眼,結婚的不少。
屈氏又不能說人家女娃娃沒看上他侄子。這個年齡的孩子正是自尊心強的時候,知道的人多了,孩子會覺得沒面子。
兩家結不成親還好,萬一結親了容易生嫌隙。小兩口再因為這個咯咯唧唧,反而不美。
敷衍道:“讓你去你就去,那麼多話做什麼?”
陸厚禮心裡沒重視這事,實際做的時候也沒當回事。聽到他解釋的何小東更不當緊:“大爺,沒事兒,你看你還特意跑一趟說這事兒。不要緊,這點兒閒話算啥?”
陸厚禮對何小東的態度很滿意。就說了不算個啥事,老婆子非讓自己多餘跑這一趟,不然自己那隻草鞋都打好了。
兩家的日子都歸於平靜。陸家的平靜,度日如常。
何家的平靜多少有些詭異。何小西每天拿兩個雞蛋,劉氏毫無反應。
第三十九章迷之自信
第一隻母雞湯喝完後,何小西又抓了一隻母雞殺了。
何小西以為這下劉氏不會再憋著不吱聲了吧。結果劉氏還是沒說什麼,甚至何小南和何小北也被約束著,不讓他們找茬。
何小西一度以為劉氏要下什麼黑手。每日小心的照看自己這幾口人的吃食,怕劉氏下毒。
大嫂躲在屋裡幾天。劉氏不找她麻煩,她反而心裡沒低。太不符合劉氏一貫的作風了。
戰戰兢兢的問何小西:“她這是招邪了?鬼上身了?怎麼會變那麼多?”
這天晌午,暖風吹的人昏昏欲睡。露露卻不願意午睡,何小西只得抱著她。
帶著她不好乾活。想想這幾日菜地裡的菜生了青春,捉青蟲的活不累,正好帶著她去。
這小丫頭,該睡覺不睡覺。剛帶著捉了一小會,她卻想睡了。何小西只得把她抱回來。
把捉到的青蟲用苘葉包著帶回來餵雞。雞窩在堂屋的東窗之下。何小西一手抱著磕頭打盹的侄女,把青蟲丟進雞窩旁邊。
一群雞飛跑過來,一眨眼工夫就叨光了。
屋裡傳來何中槐和劉氏的說話聲。何小西沒想聽窗根兒,為避嫌轉身欲離開。
此時,屋裡卻又傳來何小南和何小北的聲音:“分,現在就分,把他們全光腚攆滾蛋。”是何小北的聲音。
“分家都是長輩做主吧,何老實家和柳老四家分家的時候不聽話、不敬長輩,不都是沒分東西分出去的嗎?”這是何小南。
何小西停住邁出的腳步,往窗戶邊又靠近些。
“砰砰砰砰”,何中槐在椅子扶手上磕磕他的菸斗:“他們不聽話,我是可以把他們攆出去。”
被鼓吹得有些膨脹的何中槐,為保持他大家長的形象作出承諾。
但想到執行的困難,又囁囁道:“可是村裡人不會同意吧?”
劉氏:“咱們自家的事兒,關村裡人什麼事兒?怎麼能讓他們插手咱們家的家事?”何中槐找出的退縮的理由被劉氏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