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不出一刻， 他也沒就力氣打了。

為什麼自己每次最丟臉的事都能被這個人發現， 何嶼年欲哭無淚地想。知道自己現在掙扎也是徒然，乾脆順應著任襲躺下來享受了。

這是何嶼年這段日子以來第三次和任襲發生關係。除了第一次是在爛醉如泥不清醒並且不樂意的情況下發生的， 後面的兩次，何嶼年都是清醒的。每次看上去都是任襲在強迫他，何嶼年嘴巴上說不願意， 但內心卻並不排斥， 甚至……還會有點不想讓自己承認的期待。

這一切的改變似乎是從那天在排練室裡任襲把所有的事情告訴何嶼年開始的，何嶼年對任襲從不再逃避， 到慢慢接近，他知道， 自己最終還是愛著這個人，可是這一次即使發現自己還愛著，何嶼年也不敢再輕易說出來，起碼當年那個對什麼都毫不畏懼的何嶼年， 已經不存在了。知道那些事情之後，他承認他心軟了，但心軟不代表原諒，這五年來，自己在不知道內情下受的那些創傷不是今天解釋兩句話，明天起來就能消除的。儘管自私，但何嶼年內心深處還是希望，自己可以成為任襲心裡最重要和最信任的那個人。

看著結束之後躺在床上呆呆看著天花板突然紅了眼眶開始掉眼淚的何嶼年，任襲頓時慌了神，手忙腳亂拿過紙巾給他擦臉。

“怎麼了？是不是剛剛弄疼你了？”

何嶼年搖搖頭。

那個平時生龍活虎，愛鬧騰的人突然哭了起來，任襲怎麼可能不急，如果是在做那種事的時候哭倒還好，但是在正常的狀態下突然在自己面前“吧嗒吧嗒”地掉眼淚，任襲又慌又心疼。

“如果你不想再跟我做這種事，我以後不會再強迫你。”在這種時候，任襲只能想到這一個可能。

“不是。”何嶼年說話時帶著濃重的鼻音，眼淚還是沒有停下來。

“對不起。”任襲把他抱進懷裡，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這麼難過，但心裡隱隱覺得是和自己有關，“嶼年，我們重新在一起吧。”

被抱住的何嶼年僵了僵身體，眼淚突然掉得比之前還兇，許久沒有說話，看不出是接受還是拒絕。

“我是不是又說錯話了。”任襲懊惱，“別哭了，抱歉，你不用現在回答……我不逼你……”

何嶼年吸了吸鼻子，讓自己的聲音儘量正常一些：“我……現在回答你吧……”

“嗯。”聽到何嶼年的話，任襲有點意外，不由地緊張起來。

“都說喜歡一個人，始於外表，終於人品。之前你離開我的那些日子，我迷茫過，懷疑過，我也不知道我究竟終於你什麼，但是後來，我想我大概明白了，其實你自始至終都沒有變過，如果在朋友陷入困境的時候你不盡全力去拉他一把，就不是那個我認識和喜歡的任襲了。也許，我們可以試著重新開始，但是這一次，我可能沒有辦法再像之前那樣毫無保留地付出一切，因為我害怕哪天你又因為一個所謂的‘苦衷’而放棄我，我知道這樣有點自私，但這次我希望自己能有退路，對不起。”

任襲從來沒有聽過何嶼年說出這麼沉重的話，明明是答應自己“可以重新在一起”這種喜訊，任襲卻一點都笑不出來，心裡只剩下感動、內疚和心疼，不自覺地將人抱得更緊。

“沒關係，你可以有所保留，這一次，就換我為你付出一切。我向你保證，這次絕對不會再有任何理由離開你，因為，你會是我最重要的人。”任襲發現，自己的聲音不知何時也哽咽了。

※

“等一下，我想和你們說點事。”把專輯的事討論完，陸漓叫住了準備離開會議桌的何嶼年和任襲。

“嗯？”何嶼年好奇地看著神情突然變得嚴肅的陸漓，重新坐回位置上，“陸漓哥，怎麼了嗎？”

“其實也沒什麼……”陸漓看了一眼坐在自己旁邊的江北延，然後又看向對面的兩個人，“就是有一件事，其實一直隱瞞了你們很久，現在我決定把它說出來。”雖然之前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真正開口的時候陸漓發現自己還是有點緊張。

“嗯？什麼事？”這回連任襲都詫異了起來，因為如果是小事的話陸漓不會弄得這麼鄭重。

“我也不太確定你們知道之後能不能接受，但是在我心裡，你們都是我很重要的人，所以我希望你們可以知道這件事。”

“好。”任襲和何嶼年同步應道。

“北延是知道嗎？”看江北延的反應，任襲猜測他應該是知道的，不然肯定不會這麼淡然。

“嗯。”陸漓點頭，“其實這件事，和我的身體有關。”

“怎麼了？陸漓哥你該不會得了什麼病吧？”何嶼年擔心地站了起來，話剛說完便後悔了，連忙扇了兩下自己的嘴巴，“呸！我這個烏鴉嘴！陸漓哥肯定沒生病！”

陸漓被何嶼年這個舉動逗笑了，剛剛忐忑的心情慢慢平靜下來。

“其實，我是個雙性人。”

“嗯？”

“雙性人是指？”何嶼年瞪著大眼睛，有些不太明白這句話。

“就是出生的時候就同時擁有男女兩套器官。”江北延幫他解釋道。

聽到這個訊息的何嶼年震驚無比，用了好一會兒才消化這句話的意思，然後盯著陸漓從頭到腳底看了一遍，顯然他對“雙性人”這方面並不是太瞭解。雖然陸漓在他的感覺裡是比普通的男生看上去更漂亮一些，但也不會讓人覺得女氣，而且……好像沒看出來陸漓哥有女性的部位啊……想著，何嶼年又忍不住偷偷看了兩眼對方的胸部。相比之下任襲倒是平靜得多。

“所以出生的時候就是了嗎？！可是我看不出陸漓哥有什麼異常啊……”何嶼年小聲地說出自己的疑惑。

“嗯，陸漓的身體情況比較偏向男性，所以除了某些隱私器官之外，表面和普通男生其實沒什麼差別，你沒有看出來也是正常。”

“這樣啊。”何嶼年明白地點點頭，“不過都沒關係啦，陸漓哥不是生病了就好，剛剛嚇死我了！”

“所以，你們不會覺得不舒服嗎……”陸漓其實一直怕他們會覺得認識了這麼久，每天朝夕相處的好友居然藏著這樣的秘密實在有點不能接受。

“當然不會。”任襲一笑，“關於雙性人，我也有耳聞一些，只是沒想到小漓你居然是。”

“抱歉，我隱瞞你們只是因為還不知道怎麼說，怕你們不能接受。”

“沒事，我明白，這種事情多少都會覺得難以啟齒吧，而且假如我們真的不能理解，你也會覺得很難堪。”

任襲說完，何嶼年也在旁邊贊同地點了點頭。

“不過這件事，我們自己知道就好，對外一定要保密。”江北延叮囑到。

“當然沒問題。”

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