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笑了下,在浴室的暖色燈光下,頭髮還是溼淋淋的,面容依然顯露出難言的好看俊美。
他說:“想和老公出門約會……嗚……你說不做了的……”
他們在第三天出門,歸程定在一個月後,七月中旬。
夏瑜估了自己的分,覺得完全沒什麼需要擔心的,到時候直接填志願就行。
夏澤送兒子到機場,看著升起的飛機,依然覺得自己忘了什麼事情。
這無疑是一場漫長的旅行。
在實際行程中,夏琰帶著夏瑜去了很多尋常遊客無法涉足的地方。
他們甚至遇到很多鬼魂。有掉落山崖、想要拖人陪伴的男鬼,還有剛剛死去,一身怨氣,馬上就要化為厲鬼的女人。
夏琰起初是獨自解決它們,後來動了點莫名的心思,問夏瑜,想不想看到他最近處理掉的那些小鬼。
夏瑜很漫不經心地說,隨便吧。
夏琰道:“如果害怕的話,告訴我,我……”
夏瑜微微笑了下:“知道了,老公。”
夏琰不說話了。
他覺得哥哥簡直是在找肏。他們出門至今,叫“老公”的次數都快抵得上過去那些年的綜合。
當然,夏琰自己是聽得很高興的。
他捏了把兄長的臀肉,結果夏瑜就勢靠在他身上。
夏琰摟上兄長的腰,頂著一張少年臉,很老成地想,沒辦法,哥哥這麼喜歡撒嬌,就……依著他來吧。
他放在夏瑜面前的小鬼,是經過精挑細選的。
一開始只是頂著一頭血,到後面,越來越可怕。
卻都比不過夏琰自己的鬼相。
他一直都擔心,如果有一天,哥哥看到自己那副淒厲的模樣,會不會覺得害怕。
當然,即便是害怕,他也會把哥哥圈在懷裡,不讓哥哥有一絲逃離的可能。
但夏琰沒有想到,自己顯露真面目的一天,會來的那麼快。
七月十日,離夏瑜返程還有五六天。
夏家迎來七個和尚,而在見到為首僧人的那一刻,夏澤再一次回憶起,那些被自己遺忘的事情。
作者有話說:是的沒錯,彩蛋的play真是太帶感了QAQ(被拖走
btw作者君的腎岌岌可危啊……
第9章 劇情+彩蛋(做不出題被“懲罰”play
為首的僧人看著夏澤,雙手合十:“貧僧法號觀耀。”
夏澤怔怔看著他們,根本聽不進去他們講了些什麼。
記憶翻湧而上,他渾渾噩噩地跟著幾個僧人,在屋子裡轉了一圈。
僧人們停在他兒子的房前,神色凝重地問他:“這裡住的是誰?”
夏澤說了,那些僧人就嘆,說他口中的孩子一定活不了多久。在這麼濃郁陰森的鬼氣之下,如果是尋常人,大約根本堅持不過一週。
夏澤不信。
倒不是覺得僧人們口中可怖的大鬼不足為懼。他不至於那樣蠢,只是……比別的人多了兩輩子記憶。
他知道那個“大鬼”是什麼來歷,也篤定,那傢伙根本就是阿瑜命裡的劫難。
這輩子,那傢伙剛出生,就成了鬼,滿身戾氣,要找他尋仇。
可在那樣的情況下,“他”只見了阿瑜一面,小小的、還是個嬰孩的阿瑜對“他”笑了一下,就化險為夷。
夏澤想,或許自己上一世、上上一世,統統都做錯了。
夏澤沉默地看著那些和尚在家裡佈置東西。
他們問過夏瑜和大鬼的歸期,覺得時間充裕,乾脆拆了牆,往裡面填著符紙。
然後給了夏澤一疊護身符,讓他隨身帶著,或許有用。
夏澤帶著一無所知的妻女,離開一家人住了近二十年的房子。
他自己還是時常回去看,想知道一切結束的時候,家會變成什麼樣子。
同時,夏澤也再一遍又一遍地自問:真的會結束嗎?
他其實沒有什麼信心。
到夏瑜回家前的最後一天,幾個和尚在客廳坐定。夏澤看出他們的位子有講究,卻並不打算問太多。
他確認:“阿瑜不會有事吧?”
為首的僧人觀耀道:“要看小施主身上有多少鬼氣。”
夏澤皺眉:“我要在這裡看著。”
觀耀看著他,眉目中帶著慈悲:“施主又是何苦?”
夏瑜是坐高鐵回江城的。
一共十個小時的車程,從西北,到東南。他身邊的座位大多數時候都沒有人坐,於是夏琰坐在上面,權當自己是個普通人,和伴侶一起出遊。
旅程是疲憊的,但夏瑜也看到了很多令人驚豔的風光。
他甚至全程空手,只負責拿相機拍照,行禮都交給夏琰,又被夏琰交給幾個小鬼,全程遠遠跟著他們拎包。
這會兒,夏瑜趴在小餐桌上,沉沉睡去。
夏琰坐在他旁邊,靜靜看著他,心底一片柔軟。
然後,他側過頭,去看江城的方向,神色莫名。
夏瑜提前給父母發了返程車票的照片,夏澤當即表示,自己會去接他。
到江城是在下午六點,畢竟在夏天,離天黑還有很早。
夏澤開著車,偶爾看一眼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兒子,心中驚疑不定。
如果“他”這會兒真的就在這裡,那……“他”會不會看出什麼不對?
夏琰當然在。
他無視掉車門,擠在夏瑜旁邊,半個身子都探到車外。夏瑜像是哭笑不得:“你怎麼一定要這麼坐?”
夏琰不說話,去摟兄長的腰。
夏瑜也就靠在他身上,手裡拿著相機,翻看旅程中的照片。
這麼和諧地到了家門口,開門進屋,夏琰看著眼前空無一人的客廳,眼中閃過一道紅光。
他看著夏澤,又看看夏瑜,忽然喚了聲:“哥哥?”
夏瑜看向他:“怎麼了?”
夏琰輕輕地說:“我之前從來沒有動過你家裡的人,真的。”
夏瑜微微擰眉,“你……”他的瞳孔驀地縮小,“阿琰!”
在他眼前,夏琰的模樣忽然就變了。
天花板和地板上映出道道金光,那些光線像是一個牢籠,把夏琰困在其中。而夏琰像是很痛,蜷下身,捂著耳朵,張口哀嚎。
他的眼睛裡流出血一樣的水光,面容漸漸扭曲,黑色的霧氣從夏琰身上散開,又摻雜了血色——
夏瑜怔怔地看著夏琰。
他心想,自己甚至聽不到夏琰的聲音。
有什麼人的誦經聲從夏瑜身後傳出,他似乎是終於緩過神,去看身後。
有七個模樣陌生的僧人盤坐著,經聲就是從他們口中傳出。
夏澤則站在僧人們身後,神色複雜地看著夏瑜,還有那個被困在陣裡的惡鬼。
惡鬼朝夏瑜的方向伸出手。
夏瑜的嗓音有些發澀,問僧人:“你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