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樂玫把被風吹到臉頰上的頭髮往頭撥去,舉手投足都是風情,“推薦你幾個斬男色,包管好看!”
“謝謝樂玫姐姐。”許漫是真喜歡她身上這股由內而外的優雅和風情。
這大約就是小說裡面說的,女人中的女人吧。
如果自己也有這樣的女性魅力,就不至於被拒絕得這麼慘了。
送完遊樂玫,車上便再一次只剩下他們兩人。
許漫想著方勤的話,手指摳緊了安全帶,眼睛死盯著外面一閃而逝的一家家商鋪。
愈是期待,就愈是容易落空。
時間太晚了,沿途她所知道能買到背心的店鋪幾乎都關門了。
她看著車子毫不留戀地將街景一幀一幀甩至腦後,心也慢慢往下沉去。
車子在校門口停下時,許漫已經連手指頭都摳得有些僵硬了。
她磨磨蹭蹭解了安全帶,開了車門,搖晃著跳下車,“隊長,謝謝您送我回來。”
“應該的,今晚是我考慮不周,拖到這個點才結束。”應嶠說完,猶豫了下,才接著道,“今天Black弄破你的衣服實在不好意思,我也不知你的尺碼,不然還是你網上下單吧,我來代付吧。”
許漫垂下頭,半晌,聲音細細地解釋道:“這款網上沒得賣。”
“那讓方勤陪你……”
“她明天要去約會。”許漫趕緊打斷道。
說完,她便睜著大眼睛,盈盈地望著他。
應嶠手在方向盤上摩挲了下,沉吟:“那明天你有空,不用去林家?”
許漫把頭點的如搗蒜一般,點完又怕他誤會,“有空的,我明天和小翰哥請假!”
“小瀚哥”、“請假”,短短一句話,13個字裡有5個飽含曖昧資訊。
應嶠不大明顯地蹙了下眉,放下手剎,開口道:“那明天早上我來接你。”
說罷,也不等她點頭,發動車子,徑直離去。
許漫規規矩矩地衝著遠去的車子揮了揮手,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
明天要去約會了!
要一起逛街了!
千年等一回!
***
許漫回到宿舍就給林持瀚發了請假的訊息,語氣輕快地對方都忍不住抱怨:“到底要去幹嗎,那麼開心?”
許漫回了個“秘密”兩字,躺床上從左滾到右,又從右邊滾回左邊。
天花板上貼著好幾串室友疊的紙鶴,隨著空調風一晃一晃,可愛極了。
她躺著傻笑了一會兒,又爬起來翻衣服——她的衣服風格都走得輕便運動風,實在是乏善可陳。
她靠著衣櫃發了半天呆,驀然想到去年同學的那盒子刺青貼紙。
鄙時正是她們打手遊狂熱的時候,特迷遊戲裡一個哥特風的黑暗蘿莉角色,買的周邊自然也是那一掛的。
許漫拉開抽屜找了半天,才把東西找出來。
她拿著那棵長著觸手一般蜷曲枝葉的黑色三輪草在身上比劃了半天,最後貼在了右邊的大腿上。
牛仔短褲遮住一大半,走動時,卻隱約可見,又酷又誘惑。
許漫心裡得意,“咔擦咔擦”拍了好幾個角度的照片給方勤看,順便告訴了她自己約到了應嶠的事兒。
發完訊息,才發現已經3點多了。
方勤果然沒回她,一直到天矇矇亮才回電話。
許漫幾乎是秒接,“喂!”
“你是還沒睡,還是已經睡醒了?”方勤有氣無力道。
“壓——根——睡——不——著,”許漫躺在床上,兩眼大睜,精神奕奕,“我都數了七八百遍羊了。”
方勤:“……我精神上支援你。”
許漫於是絮絮叨叨和她說起今天的計劃,先去天宜大廈,一定要去不賣這款背心的那一層,然後再兜兜轉轉回到真正賣衣服的樓層。
把時間拖延到吃中飯的時候,就順理成章地一起吃飯,如果氣氛好,還可以約個電影……
第十二章 無硝煙戰役(五)
“叮鈴鈴!叮鈴鈴!”
許漫猛地睜開眼睛,面前是雪白的天花板,上面飄著幾隻紅色的紙鶴。
她有些茫然地轉過頭,枕頭邊的鬧鐘和手機正一起發出嘹亮的鈴聲。
9點37分!
她幾乎一腳蹬在被子上,彈跳起來抓手機。
“隊、隊長?!”
“還在休息?打了你七八個電話,”應嶠的聲音聽著還挺溫和的,“我已經到你學校門口了。”
“對不起對不起,”許漫一邊跳下床,一邊往洗手間跑,“我這就起來了。”
慌亂間撞到放洗漱用品的塑膠架子,又是稀里嘩啦一陣狂響。
“沒事吧?”
“沒事!”許漫赤著腳踩著瓷磚撿那些瓶瓶罐罐,“我馬上就好,10分鐘……不,5分鐘!”
“不著急,”應嶠道,“你慢慢來。”
他說得客氣,許漫可不好意思真讓她久等。
她飛快地衝了個戰鬥澡,刷牙、洗臉,再拿了八百年不用的隔離粉撲往臉上胡亂塗。
幸虧她頭髮短,衣服也是昨天就準備好的,套上就能走。
宿舍樓空蕩蕩的,許漫一邊背揹包一邊往樓下狂奔。
夏日的林蔭道落滿了斑駁的陽光,金合歡樹上開滿了小扇子似的花,粉白相間,遙遙望去便似雲霧一般。
應嶠老遠就看到了自那團雲霧下衝出來的許漫,簡單的T恤搭配牛仔短褲,還帶著頂棒球帽,看著活力四射。
她卻沒看到他,臨到了校門口,才慢下腳步,對著會反光的金屬推拉門扯了好幾下衣襬,才矜持地邁步踏出校門。
許是跑太急了,她帽子上還落了朵金合歡花,隨著走動一顛一顛的。
應嶠按了下喇叭,許漫這才發現他,燦然一笑,快步走了過來。
她自動自發拉開車門,坐進了副駕駛室,看著他笑得都快不會說話了。
應嶠被她的好心情感染,難得也彎起了嘴角:“去哪兒買?”
“天宜大廈,”她“咔擦”一聲插好安全帶,“三樓。”
應嶠點了點頭,卻沒急著發動車子,看著她欲言又止。
許漫被他看得心虛起來,“怎、怎麼了?”
難道他看穿了自己的陰謀?
知道那邊三樓壓根沒有運動風的女裝和內衣店?
對面的人抬起手,指了指他自己的頭髮:“你頭上有一朵花。”
一、一朵花?
許漫茫然地眨了下眼睛,“什麼花?”
應嶠失笑,附身靠了過來,許漫只覺一股陌生男子的氣息驀然靠近,手腳都不知怎麼放了。
他卻很快退了回去,手裡果然多了一朵花,自言自語似的嘀咕道:“應該是金合歡吧,我看你從那下面跑出來。”
許漫臉漲得通紅,呆呆地看著他。
女孩刺蝟似的短髮溼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