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走不動了,非要拿媽媽的手機給狗拍照片……
為了融入整個大環境,休息了一早上的二組,由宋繁縷帶頭,從裝備車裡搬了鐵鍋下來,給野蜂眾人煮了一大鍋泡麵。
許漫瞅著小朋友們碗裡的各色食物,又瞥了眼快樂地吃著狗糧的Black,小聲地問歐陽暢想:“歐陽哥,咱們不會要吃一星期泡麵吧?”
“不會,”歐陽暢想答得乾脆,“還有速食粉絲和泡飯。”
許漫:“……”
應澤端著個快餐盤朝這邊走來,裡面裝滿了小朋友們贈送的愛心午餐,從烤地瓜到竹筒飯,應有盡有。
大家眼巴巴地看他坐下來,將盤子往中間一放,幾雙筷子齊刷刷開動,瞬間就把東西瓜分殆盡。
許漫小口小口地咬著只翅尖,有點不好意思地偷覷應澤。
小應總宰相肚裡能撐船,樂呵呵全不在意,向唯一沒搶食的親哥哥道:“怎麼樣,小朋友可愛吧?被祖國的花朵,未來的希望環繞,是不是特別甜?”
應嶠點點頭,“你很合適這個行業,比我合適。”
“我……”應澤噎了一下,耐著性子勸道,“你怎麼就不合適了,你得多嘗試,爸爸和媽媽也是很希望你能回來幫忙的。”
“我回來,那你呢?”應嶠一點不覺得感動,揭穿道,“你好回去搞你那個什麼網咖戰隊?”
“網咖戰隊怎麼了?你看不起電競,瞧不上新興行業啊?”應澤不高興起來。
應嶠瞥了眼不遠處的家長和孩子們,“我當然不會看不起新興行業,但我看不起你拿新興行業當藉口,只想吃喝玩樂圖痛快。”
“懶得和你這種老古板自私鬼廢話!”
應澤一言不合,抬腿就走,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順腳還踩扁了應嶠那聽沒喝完的可樂。
許漫和馬小南等人紛紛用眼神意念交流:
兄弟鬩牆哦!
爭當繼承人要吵架,不想接班居然也要吵!
有錢任性!
怪不得隊長相親都能賺錢,應爸應媽肯定已經放棄兩個兒子,想直接培養孫輩了!
……
“你們要是吃飽了,”應嶠突然出聲道,“就都去給我幹活。”
吃過了飯,小朋友和家長們由老師帶著,圍成了一大圈。
野蜂眾人也受邀坐了下來,剛才還氣急敗壞的應澤又恢復了溫文爾雅的模樣,還帶頭鼓掌給大家介紹:“小朋友們,一起歡迎來自野蜂救援隊的叔叔阿姨們!”
“噼噼啪啪”的掌聲中,許漫有種自己又回到了實習課堂上的錯覺,連看應嶠的臉都覺得有點像論文導師。
當然,論顏值的話,肯定還是他應隊長更年輕更帥氣。
“首先,是這位像野狼一樣兇猛的應嶠,應大狗熊……”應澤有些刻意地停頓了下,笑著糾正道,“不好意思,口誤,是大英雄叔叔!”
小朋友們登時鬨笑出聲,膽子大的直接指著應嶠大喊,“狗熊哈哈哈哈哈哈!”
歐陽暢想也差點沒憋住笑,悄悄撞了許漫一下,從牙縫裡擠出變形的聲音:“他一定是故意的!”
許漫抿緊嘴唇,不讓笑意洩露到面部肌肉上。
應嶠瞥了應澤一眼,目光炯炯地掃視一週,打招呼道:“大家好。”
聲震四野,瞬間就把那些笑鬧聲給鎮壓了。
第六章 叛逆少年心(一)
小朋友們興致來得快,忘得也快。
一圈自我介紹下來,大家就掂記著玩了。
宋繁縷被小朋友的笑臉激勵,和應嶠借了Black,表演了一套訓犬規定動作。
Black在野外也異常快樂,跟隨的時候昂首闊步,找東西的時候快速精準,很是威風。
節目一結束,小朋友們就圍了上來,仰著小臉跟太陽花似的。
粉雕玉琢的孩子們被宋繁縷那五大三粗的漢子一襯托,連那短袖搭配南瓜褲的園服都顯得特別迷你,活脫脫一群萌噠噠的霍位元人。
其中一個包子臉女孩還特意站到Black身旁,踮著小短腿才勉強夠得到狗頭上的耳朵尖,不大甘心地嘀咕:“宋酥酥,我什麼時候才能比你們的狗狗高呀?”
宋繁縷“哎呦”了一聲,趕緊把人抱起來:“你和它比什麼呀,它四個爪子都趴地上的呀!”
話音剛落,距離黑狗最近的另一個小朋友就小屁股一撅,趴了下去。
Black不明就裡,衝著他的格紋南瓜褲和迷你版運動鞋嗅了嗅,也跟著趴低了狗頭,高豎起尾巴。
家長老師們們一下子全樂了,就連不遠處瞧著動靜的應嶠,也不由自主彎起了嘴角。
考慮到孩子們的營養均衡問題,晚餐是英培自帶的廚師準備的,還給每個人準備了餐後水果。
接著,又是篝火聚會。
一直熱鬧到晚上9點多,營地才漸漸安靜下來。
宋繁縷等人睡得飽了,來找應嶠等人換班。
許漫摸著黑往那女老師的帳篷走了幾步,又走回到應嶠身邊,“隊長,我能去裝備車睡嗎?”
應嶠已經半個身體都進帳篷了,聞言又鑽了出來:“怎麼了?”
“這麼晚了,她都睡了。”許漫指了指女老師的帳篷,“我看她們教孩子也挺辛苦的,吵醒人家就不好了。”
應嶠愣了下,將帳篷裡的外套拿了出來:“那你睡我這兒吧,老宋反正值班,我去車上睡。”
“不用了,”許漫趕緊拒絕道,“我去車上就行。”
“聽話。”應嶠不容分說地將她往帳篷那一推,“睡袋是剛洗過的。”
說罷,邁步就往車裡走去。
許漫怔怔地看著他越走越遠的背影,眼看黑暗就要將他整個吞噬了,心裡如有暖流匯入。
這個人,雖然脾氣不好,卻有擔當,講原則。
像那雪夜長路里遙遙亮著的一點燈火,不夠明亮,不夠溫暖。
可能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不知不覺,已經為那麼多人帶去了希望,指引了方向。
她不由自主往前跟了兩步,一陣山風吹來,激得她一個噴嚏:“阿嚏!”
在這寂靜的深夜裡,猶如落了銀針的玻璃鋼瓦。
應嶠果然停下了腳步,回頭問,“還有什麼事?”
“沒、沒事……”
她有些慌亂地拉開帳篷鑽進去,踢掉鞋子,連外套都沒脫,就把自己整個埋進了睡袋裡。
黑暗裡,心跳一聲接著一聲,彷彿要從胸口那個巨大的疤痕裡跳出來一般。
沒什麼,沒什麼……
她用力捂住胸口,呼吸間卻全是睡袋柔軟的觸感。
她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臉,果然燙得嚇人。
***
許是應嶠的睡袋太過柔軟,許是睡前的那一陣心動太過驚悚,許漫翻來覆去,幾乎一夜未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