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一起走吧。之前說的那些財產還是你們的。”
萊櫻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左看右看,姬玉卻已經轉身準備離開。
聆裳卻不關心那些財產,她咬咬唇怒道:“是啊,你墨瀟心甘情願,我們都是心甘情願,他不就是利用我們的……”
姬玉的身體一重,即便我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卻還是被他帶著跪倒在地上,他靠著我的肩膀吐出一口血來,溫熱地濺在我們交握的手上,深紅如秋日的楓葉林。
籠罩在城中府邸上的紅光應聲而破。
姬玉無力地靠著我的肩膀,低聲說:“快走。”
被這一幕驚嚇到的姑娘們紛紛來把姬玉扶起來,聆裳的聲音在我們身後響起。
“怎麼可能……”
我回頭看她,見她眼裡有盈盈淚水,她意識到了什麼,難以置信地呢喃道:“怎麼可能……”
陣法當然有祭獻。
姬玉祭獻的,是他自己。
姬玉笑起來,他沒有回頭只是說了一聲:“韓聆裳,再見。”
我便扶著姬玉往前走,萊櫻低聲說了一句說:“對不起聆裳,我要跟公子走。”
說著我就感覺到手上一輕,萊櫻跑了過來幫著撐起了姬玉。
聆裳一身淺紅色衣裙站在深秋蕭索的落葉林中,眼裡一片顫抖的水光。我轉回頭來繼續往前走,便聽見她的嗚咽聲。
或許到最後,她也不知道該不該討厭姬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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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看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麼我9:00更新了app上卻看不到更新,修改重發一下看行不行。
好像有人能看到更新但我還是不行= = 是我手機的問題麼週日編編不上班哭泣
暈倒
我們坐上馬車逃走的時候姬玉的狀態已經不太好了,他又吐了幾次血,神志有些模糊不清。碧渃匆匆給他診了脈,只是覺得他很虛弱卻查不出原因。
姬玉靠在我的肩膀上衣襟沾滿了血跡,他無力地擺了擺手,說道:“是陣法反噬……沒有什麼藥靠我自己撐。”
我低聲問他:“為什麼?”
陣法啟動的時候我就想問他祭了什麼,那時他噓聲叫我不要問,我完全沒有想到他會以自己為祭。那麼自私而聰明的人,把各路王公貴族耍得團團轉的人,慣於利用別人的人,怎麼會想到犧牲自己呢
姬玉輕聲笑起來,淡淡地說:“既然要退隱,自然不能……再走以前的老路。我可是……很認真的。”
我聞言攥緊了他的手,他便把頭埋在我的肩窩裡慢慢說道:“解藥的藥方,在你的玉佩裡,中間是空的……開啟有個字條。”
腰間那枚玉佩泛著溫潤的光芒,我這段時間一直戴著它。這是在樊國姬玉第一次送我的禮物,我曾經當了換盤纏又被他給贖回來了。
……從一開始,他就把解藥給我了?
我突然有些迷惑,姬玉的善惡像是矛盾的,卻又模糊成一片。
他虛虛地抱住我的肩膀,埋在我脖頸處的聲音悶悶的,只有我們兩個能聽清。
“這局面我能猜到的……你還記得我說,我從沒想過復仇完要做什麼……因為我最初的設想就是和天子同歸於盡。我早已經為了報仇變成和他一樣的惡人……那憑什麼他要國破家亡而死,我卻能安然無恙呢?”
“我知道是我一直執著於你,若你沒有我也可以活得很好,當初如果嫁給沈白梧你也會很幸福。如果我撐不過去,你就……”
他沒能繼續說下去,因為我推開他打了他一巴掌,墨瀟差點跳起來被夏菀拉了下去。
姬玉懵懵地看著我,我抓住姬玉染血的衣襟,聲音顫抖地說道:“是你要我相信你的,你不能騙我。”
“你……”
“我會保護你的,所以你要撐過去。”
我看見自己的淚落在他的衣服上,跟著血跡一起蔓延成深色的花朵。
姬玉眨了眨眼睛,陽光透過馬車沒有蓋嚴實的窗戶落在他的臉上,只是一道豎著的光亮,光亮中他琥珀色的眼睛如同淺淺的花雕酒。
他低聲道:“你說實話,沒有我你能好好生活嗎?”
所有的一切,一切逃離糾結沒有他的日子紛至沓來,曾經有那麼多次我試圖離開過沒有他的生活,都是他硬生生把我拽回來。
可是我搖搖頭,我說:“不能。”
我知道我說的是實話。
姬玉又吐出一口血來,在眼神渙散前他抱住我說——好的,那我為你活著。
一個月後,宋國樊國交界處的邊陲小鎮。
我疊好被褥推開房門沿著走廊裡的臺階拾級而下,路過的小廝端著水盆向我行禮。我在這間客棧裡住了三天,小廝已經和我混了個臉熟,他見我想要下樓就拉過我輕聲說:“葉夫人還是別下去了,來了一群苗疆的怪人,下去惹晦氣。”
我露出驚訝神色道:“苗疆怪人?做什麼的?”
小廝豎起手掌搭在嘴邊,神神秘秘地說:“趕屍人啊,陰森森的。苗疆這些東西最邪性,那些巡邏的官兵都繞著他們走。哎呀你看那些官兵先前是搜城,現在又在外面到處巡邏,他們要抓的人什麼時候能抓到啊?”
我偏過頭,淺淺一笑:“說的是啊。”
縱然小廝好意提醒我我還是要下樓吃早飯的,一到大堂裡便看見五六個頭戴斗笠黑紗全身黑衣的人烏壓壓地站在櫃檯前和掌櫃的討價還價,似乎是他們出價很高,貪財的掌櫃的終於答應讓他們住一晚,但也僅僅是一晚。
我看了這些人一眼,便眼觀鼻鼻觀心吃我的早飯了。
待夜深之時眾人睡去,一片萬籟俱寂中有人敲我的房間,我開啟門便看見那苗疆的黑衣男人。他生得極其魁梧雄壯,一言不發地走進來房間裡來解開他戴的面紗斗笠,再脫去寬大的袍子,原來他其實是個瘦削的男人,之所以看起來魁梧是因為他背上還揹著一個男人。
他把綁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解開放在我的床上,我低聲道謝。
苗疆人笑道:“果然官軍只是草草看了兩眼,沒發現問題。夫人不必言謝,之前承蒙您相助我們才撿回性命,區區小事。”
他說明日他們便要啟程回去苗疆,提前與我道別了。我便應下,再三言謝。
男人又悄無聲息地回了自己的房間,我坐在床邊看著那個面色蒼白不省人事的俊美男子,那是已經昏迷了一個月的姬玉。
當日我們逃離宋都之後不久,姬玉就受陣法反噬吐血不止最後暈倒,碧渃說不知道他還有多久才能醒來。
姬央已經將韓氏滅族和姬玉的淵源昭告天下,掌握姬玉暗產的韓家人多半都像聆裳一樣憤怒,曾經他的眼線們一瞬變成了仇人。暗產不能去明面上的產業一定會被查,現在姬玉可謂是砧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