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子從懶骨頭上站了起來,飛快的跑到窗邊一看,果然,別墅門口的槐樹下,站著一個人,正朝著她的窗戶看著,外面雨雖然不大,但細細密密的,想必現在霍寧辭身上已經溼了。
她也顧不得賭氣了,飛快地輸入了訊息:那你還不趕緊去吃點東西?
霍寧辭:我給你帶了禮物,交到你手上我就走。
霍寧辭:讓我進來好不好?我都快凍死了。
霍寧辭:你五秒鐘之內不回答我,我就當你默許了。
南荇咬著唇,指尖在螢幕上摩挲了兩下,沒有回覆。
不一會兒,樓下傳來了開門聲,老周探頭問道:“太太,先生說你同意讓他進來了,我就讓他進來了……”
南荇在樓上沒出聲。
邵瑜立刻趁勢把久違的男主人請了進來,一見他這副溼漉漉的狼狽模樣,慌忙叫了一聲:“太太,先生來了,我去替先生煮一杯薑茶。”
南荇只好從房間裡出來了,從挑空的樓梯扶手處探出頭來,努力板著一張小臉:“你來幹嗎?”
霍寧辭招了招手,有人抬進來了一個箱子,駕輕就熟地在客廳安裝了起來。
南荇好奇地下了樓,站在旁邊看:“這是什麼?”
“黑膠唱片機,”霍寧辭解釋道,“用它聽音樂很有儀式感,而且音質和CD、軟體的完全不一樣,很豐富,有現場感。”
南荇有點莫名其妙,她在時尚圈裡待久了,也知道有錢人的一些特殊喜好,這黑膠唱片就是音樂發燒友們的最愛,但她又不是發燒友,霍寧辭送她個唱機幹什麼?
“猜猜,我要送你什麼?”霍寧辭略帶神秘地問。
他的雙手背在身後,南荇只看到了一個大大的紙袋子,好像很沉。
“首飾?包包?鞋子?”南荇一連報了好幾樣,霍寧辭都搖頭,她賭氣不猜了,“不知道。”
霍寧辭把紙袋子遞到了她的面前:“拆開看看。”
紙袋裡是一個精緻的木盒,木盒是大概三四十公分的正方形,邊上雕著精緻的花紋,花紋已經有點磨損了,看起來好像是進行保管的舊物,中間則鑲嵌著一個頭像,是個年輕漂亮的女人,只是髮型衣服都已經很老舊了,好像是上個世紀八、九十年代的照片。
南荇呆了片刻,忽然驚叫了起來:“徐玉珍,徐派唱腔的繼承人,王奶奶就是學的這個唱腔!”
拉開來一看,裡面是分隔得非常細緻的隔層,一共有五張黑膠唱片,收錄了徐玉珍最為膾炙人口的十段越劇名段。
南荇屏住了呼吸,語無倫次了起來:“天哪……你哪裡找到的……我很喜歡她的……不行……”
“有人收藏了這個,我好不容易打聽到了,三顧茅廬求他割愛,今天親自去把它拿過來了。”霍寧辭矜持地道,“怎麼樣,喜歡嗎?”
話音剛落,他“阿嚏”一聲,幾乎就在同時,肚子“咕嚕嚕”地叫了起來,頓時,剛才自得的形象盡毀。
南荇“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又強忍住笑容,瞪了他一眼,小聲嘟囔:“活該。”
“小荇,”霍寧辭有點狼狽,低聲道,“我今天凌晨就出發了,來回坐了五個小時的飛機,回來還碰上了下雨、冷空氣,我在這裡吃點東西睡一覺好不好?我真的走不動了。”
南荇的心一軟,一聲不吭地往廚房裡走去。
霍寧辭跟在後面亦步亦趨,目光落在南荇柔軟的腰肢上,心頭的火苗猝然竄高了一寸。
邵瑜剛好端著薑茶出來了:“先生,你趕緊喝了,別凍出病來了。”
霍寧辭接過來一口氣喝完了,目光卻依然追隨著南荇。
“你出去,別礙手礙腳的,”南荇回過頭來趕他,廚房的燈光將她的眉眼勾勒出了一道暈黃的輪廓,溫暖、柔軟,“這麼晚了也沒什麼東西了,我下碗麵條給你吃吧。”
霍寧辭努力維持著表面上慣有的冷靜,內裡卻心花怒放。
果然,苦肉計是求和的最佳良策。
唱片一圈一圈地旋轉著,柔潤的唱腔優美地迴盪在整棟別墅中。
霍寧辭在餐廳吃著麵條,南荇窩在沙發裡,一邊聽著越劇一邊跟著輕聲唱和。
這樣溫馨而寧靜的夜晚失而復得,珍貴得好像稀世珍寶。
霍寧辭吃得很慢,南荇聽完了一面唱片,他還沒從餐廳出來。
時間不早了,南荇走到餐廳門口,遲疑了一下,剛要開口,霍寧辭打斷了她的話:“你先去睡吧,我今天先睡客房,保準不打擾你。”
“真的?”南荇半信半疑。
“真的。”霍寧辭正色道,“我還有些郵件要處理,今天都耽擱了一天了,沒有心情想別的。”
南荇放下心來:“好,那你忙吧,我去睡了。”
這陣子南荇的睡眠並不是很好,睡得很淺,也常常會做亂七八糟的夢,可今天不知道是外面雨聲的催眠、還是霍寧辭給她的安全感,她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氣溫驟降,被子有點薄,南荇睡得蜷縮了起來,忽然,被子裡不知怎麼的有了一股暖意,她本能地往暖意的來源處靠了靠。
真舒服。
南荇下意識地蹭了蹭。
意識即將跌入深睡的那一剎那,她猛然清醒,睜開眼一看,居然是霍寧辭!
這個騙子,還說會乖乖睡客房的,她就知道男人的鬼話最好一個字都不要相信。
“你騙我……走開,我不理你了。”
雖然努力想要用一種威懾的口吻說話,可是她剛剛睡醒,聲音綿軟喑啞,眼神懵懵的,非但沒有半點威懾力,還帶了幾分誘人的風情。
“我沒騙你,”霍寧辭輕聲誘哄,“我的確先在客房睡了一會兒,可現在已經過了零點了,是第二天了,我只答應昨天不想別的、睡客房,沒答應今天……”
“你……你這是狡辯……”南荇控訴的話剛剛說出口,唇就被吻住了,只來得及發出“唔”的一聲低吟。
吻來得十分熱烈,彷彿要把這些日子來的思念盡數傾訴。
南荇無法思考,只能隨著這熱吻起伏、沉淪。
……
作者有話要說: 霍少這花樣太多了,小荇頂不住啊!
☆、青荇(完)
霍寧辭最近春風得意, 就連總裁辦的人都能感覺到,他們那個凌厲嚴格的老闆, 就好像一把上了鞘的寶劍, 那股迫人的氣勢和鋒芒變得柔和了很多。
作為特助的程餘山, 自然而然率先感受到了這種變化。
為此,他非常感謝南荇, 並衷心希望總裁和總裁夫人能恩恩愛愛、長長久久。
這兩天霍寧辭很忙,從年底新酒店的竣工驗收, 到各種商會、晚宴的邀約,再加上集團公司的日常事務, 公務一件接著一件,不過,只要不出差, 他都儘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