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夜色,空中月色朦朧如薄紗,月光搖曳娉婷多姿,周圍寂靜無聲,道路兩旁樹影婆娑,清冷的長街春風輕輕拂過。黑漆漆的深夜,仿若一席厚重的墨色簾布遮蓋遠方的天空,連幾顆稀疏的星星都沒有。
才不過10點,北川市區的景象跟郊區的場景仿若兩個空間,郊區安寧祥和,市區卻霓虹閃爍,燈紅酒綠夜場裡不乏喝有醉熏熏的男人以及濃妝豔抹的女人。不管在哪個城市,總會有兩個極端的存在,辛琪此時正衣著暴露的穿梭在夜場之間,而秦涼卻在公寓裡早早洗了澡躺床上看書至睡著。
偌大的會員包廂內,辛琪穿著合身的小禮服穿梭在兩位老闆之間 ,一襲藍色蕾絲小洋裝契合的包裹著她嬌小的身材,裙襬剛好遮住大腿根部露出兩條細嫩的長腿。其中一位老闆已經年近五十,色迷迷的雙眼在她身上來回打量,辛琪強忍著不適坐在他身邊,巧笑嫣然的灌他酒,老男人一手攬著她盈盈一握的腰肢,另一隻手已經不老實的往她群底探去。
辛琪忙跳開藉口去廁所立馬消失在包廂門口,辛琪剛關上蹲坑的門,就聽見身後傳來兩道熟悉的交談聲,是同她一道來的兩個嫩模。
“那個張老闆聽說之前花大手筆包養了我們公司的一個模特,還挺紅的,我們雜誌社的很多專欄都是她代言的。”
“後來就給了一筆分手費也沒聯絡了,聽說女人上了26歲生活狀態什麼的都走下坡線,同樣的錢人家明明可以包養更好的為什麼要包養一個身體功能都走滑坡的黃臉婆呢?是吧?”
“所以說時間是女人的大殺器——”
另一名女子笑著接道:“難不成你還真想被包養阿?對了,今晚怎麼沒看見老闆?”
女子對著鏡子理了理頭髮神秘的笑道:“怎麼?你不會——”
另一名女子頓時紅了臉,倒也不迴避接道:“喜歡又怎麼樣?人家孩子都那麼大了。”
門內的辛琪身子猛地一僵。
“不過老總今天怎麼會讓辛琪來陪客戶,平時不都是帶在自己身邊麼?”
身側的女子輕哧了聲:“玩玩而已麼,男人麼,總有厭倦的時候……”
辛琪耳邊轟轟——作響,她們剩下的話語是再也聽不進去,直到兩人腳步聲漸漸遠去。
辛琪再次回到包房的時候,昏暗的燈光下,每個人的臉都看不太真切,肥頭油耳的張老闆此刻看上去面目更為猙獰,可是,女人啊,一旦陷入那張叫愛情的網裡,便無法自拔。
辛琪連自己什麼時候被帶走都不知道,腦袋昏昏沉沉有些不清醒,等她意識到不對的時候,人已經被帶離到包房外了,夜總會的樓上就是房間,張老闆色迷迷的接過手下的房卡,摟著辛琪往裡塞去,辛琪忙用手扒住門板,失聲尖叫,走廊寂靜無人,絕望從心底慢慢滋生,張老闆猴急的把她往床上推去,辛琪身子微微發顫強迫自己鎮定下來,雙手緊緊攥著黑色的手包,她理了理思緒,強顏歡笑道:“等下——張總,我想去下廁所。”
辛琪總歸還是普通人家長大,別看平時大大咧咧的,心思倒也深。
她也承認她有些小心機,為了進這個圈子大費周章,但那又怎樣?她只不過想要完成一個夢想而已,替她,也替自己。
就算平時也會跟徐麗她們開開黃腔,但根本沒真槍實戰經歷過,如今還是這種情況,她除了反抗別無他法,可她又哪裡及得過一個成年男子的力量,張老闆顯然有些不耐煩了,一把按下她的手牢牢壓在頭頂,笨重混著汗臭的身子急不可耐的覆了上去。
大手粗暴的撕下她的小洋裝,胸前兩團雪白的渾圓呼之欲出,長腿被人硬生生地狠狠掰開,男人額頭急出了汗,壓著她的身子不斷喊道:“心肝——”
辛琪的胃裡一股噁心翻湧而上,衣服已被他推到腰際,隱形文胸被他狠狠地丟在一旁,她無助的側著頭,隨即餘光瞥到邊上的熱水瓶,眸中閃過一絲狠戾……
男人全然沉浸在她的胸前,突然後腦傳來一聲悶響,男人雙目圓瞪,緩緩鬆開了鉗制她的雙手往後頭栽去。
辛琪躺在鬆軟的大床上喘著粗氣……
半夜,秦涼接到辛琪電話的時候嚇了一跳,揉著惺忪的睡眼呵斥道:“大半夜的搞什麼鬼?不說出個所以然來,明兒個賞你一丈紅!”
良久,那邊沒有一點兒聲響,秦涼狐疑的蹙眉,這才有些緊張起來,喊道:“說話!怎麼了?”
“涼涼,我……我完了我好像殺人了…”
“什麼?!!”秦涼頓時一愣,嚇得電話差點掉地上,聽見她低聲地抽泣才頓覺事情大條了,忙道:“你在哪兒?我現在過來,電話不要掛,我們邊走邊說。”
秦涼尋了一圈也沒看見季長風的身影,可這大半夜的哪有車,顧不得許多,只能打電話給仲喬,仲喬接電話很快,即時是半夜聲音也很清醒,“怎麼了?”
秦涼說明了原委,仲喬點頭應道立馬過來。
秦涼一邊跟辛琪打電話一邊環著雙臂在原地等仲喬,還好兩家不遠,仲喬一會兒就開車過來,“上車。”
兩人趕到醫院的時候,辛琪正坐在走廊的長椅上抹著眼淚。
秦涼忙上前問道:“醫生怎麼說?”
辛琪撇了撇嘴,含糊道:“醫生說腦部受了重擊,現在還在手術。”
“你拿什麼砸他?”
“熱水瓶。”
仲喬雙目微瞪,尷尬的盯著她的裝束,不動聲色的別開眼,他認識辛琪比較晚,辛琪是秦涼的大學同學,也是暑假的時候辛琪經常來秦涼家玩三人偶爾也會出去吃頓飯,說熟倒也不算熟。
辛琪忙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衣服,晚禮服已經被扯壞了,酥胸若隱若現,凌亂不堪,立時紅了臉。
秦涼忙脫下自己的小外套披在她身上安撫著她:“沒事的,他對你不軌先,你是正當防衛,頂多判你個防衛過當。”
“防衛過當會怎樣?”辛琪忐忑的問。
秦涼想了想,“也就三年到十年吧。”
辛琪頓時紅了眼眶,啜泣起來,仲喬戳了戳秦涼安撫道:“別亂說,沒事的。你這不算防衛過當。”
三人齊齊坐在手術室門口等著,辛琪雙目呆滯神思遊離。
天邊微微泛起一絲魚肚白,邊際線微微閃過一抹朝陽的紅暈。
手術燈依舊亮著,三人還是報了警。
秦涼陪著辛琪去警局錄口供,醫院只剩下仲喬在等訊息。
仲喬雙手插著口袋倚在牆上,身後突然響起一道女聲。
“仲喬?”仲喬狐疑的一愣,直到回頭瞧見那張似曾相識卻有頗感陌生的臉時有一瞬間的呆滯,“慕夏?”
慕夏尷尬的點點頭:“我來看人,你怎麼在這兒?”
仲喬愣神了好久,才淡淡道:“嗯。朋友出了點事。”
他想過千百種方式,想過與她重逢的千百種場景,卻沒有一種是這樣的。
她變了,那麼他呢?
十幾年苦守都是為了什麼?
所以,愛情從來不是對等的。
警局。
辛琪把事情前後脈絡描述了一遍,她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清楚不發顫。
做口供的是一名很年輕帥氣的男警,縱使平時愛犯花痴的辛琪此刻看對面的男人腦子裡閃過的都是那個肥頭油耳的大叔。
“把你單位地址電話留下。”
辛琪一想,“這事兒還要告知單位?”
男警察環著雙手緩緩點頭,隨即吩咐身側的實習女警,“帶她去驗傷,留作備案,我們會再取證。”
秦涼陪著辛琪走出警局的時候,心情才算緩和了些,又接到仲喬的電話,“手術結束,但還沒脫離危險期。秦涼有件事我要告訴你。”
秦涼心還沒放回肚子裡又被吊了起來,“什麼?”
“那個人是慕夏的舅舅。”
秦涼一愣,掃了眼辛琪捂著話筒走到一邊,“哪個舅舅?”
仲喬沉沉的低音傳進她的耳裡:“她親生媽媽的弟弟。”
秦涼有一瞬間的怔忪:“你見到她了?她說什麼了?”
“她沒說什麼,放心吧沒事的,警局那邊怎麼說?”
秦涼只淡淡搖了搖頭:“沒事,你先回去吧,法律總是公正的。”
秦涼回到家的時候天已經大亮,季長風已經氣定神閒的坐在餐桌前吃早飯,淡淡掃了她一眼道:“去哪兒了?”
秦涼懨懨剛想開口,季長風又說道:“先想好怎麼騙我,把謊編圓潤了,別為了圓一個謊又撒一百個謊。”
秦涼一看他就是來找茬的,加上辛琪的事有點心煩意亂,怒道:“腦子沒事吧?當初說好互不干涉的,現在是怎樣?管的比誰都寬。你不會喜歡上我了吧?”
季長風雙眸微沉,側目:“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