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氣?”雲知意狐疑地審視他。
“因為他的過失是,田家去年冬共上報十艘運鹽船來往原州與沅城,但漕運司的公文記檔顯示,其中三艘船並無漕運司官吏登船開箱檢查的記錄。”霍奉卿環在她腰間的手臂收緊,像是怕她跑了。
雲知意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她將腦袋抵在霍奉卿的肩上,沒有抬頭看他,嗓音有一絲顫抖:“然後呢?”
霍奉卿深吸一口氣,豁出去了:“對那份記檔做最終審閱、蓋章落印的州牧府官員,是言珝大人。”
雲知意沉默良久後,小聲說:“對就是對,錯就是錯,哪怕是我爹。既是我爹最終審閱那份記檔,還落了印,這算鐵證如山,以他的性子也不會推諉。你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吧,我不生氣。”
她這話讓霍奉卿心中懸著的巨石落了一半。但另一半還懸著:“那你覺得,言大人會不會因此……討厭我?”
雲知意緩緩抬頭看他,看著看著竟笑了。“這不是人之常情嗎?你會喜歡一個找茬把你架在火上的人?”
霍奉卿整個人都不好了。
在公,他不能放過這個白紙黑字、鐵證如山的疏漏;但要用這個向田黨發難,就不可避免要連帶著攻擊最終審閱這份記檔的言珝。
可問題來了:他還抓心撓肝地想和人家言珝的女兒成親呢!
雖說雲知意是記在雲氏族譜上的孩子,但言珝到底是她父親,一向也很得她敬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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