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三四節臺階,扭個腿,摔出傷口就差不多了.....吧?
想法總是好的,可真到了要做的時候,心裡還是免不了有些懼怕。
也不知道現代那些假摔碰瓷的人往別人車上撞的時候膽子怎麼就這麼大,都不怕死的?餘晚晴她就算是早有準備,可看著底下三四節的玉階還是忍不住心裡害怕.......
就在餘晚晴咬咬牙,準備一狠心一閉眼,來個假摔時,忽而又聽到不遠處有人跑上來。
竟也是個傳旨的小太監。
太監的聲音略微有些尖利,哪怕隔著那麼一段距離,也能傳入餘晚晴耳中——
“僖嬪娘娘,太后召見。”
餘晚晴:“......”
行叭,她今天應該是不用假摔了,畢竟無論餘太后如今是如何情況,她這個太后總也是能壓得過林貴妃的。既然太后召見,自不必再去林貴妃的瑞慶宮。
至於餘太后此時忽然派人過來究竟是為了什麼?
餘晚晴就沒多想了:反正再怎麼樣,餘太后應該也不至於像是林貴妃那樣想要弄死她。
最多就是戲精姑侄兩個對面飆戲唄?
想了想自己從溪午處打聽到的有關餘太后的事情,餘晚晴反倒不是那麼害怕了,甚至還有種躍躍欲試:啊啊啊啊,都說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雖然昨天把有關阮皇后的第八題給糟蹋了,可這有關餘太后的第七題“請考生收集太后的繡帕,以數量計分,一條繡帕計一分,最高十分”,可不就是主動送上門了?
所以說:天不絕歐皇,真的歐皇,永遠都不怕的!
餘晚晴一時也是心情大好:繡帕這種東西,等去了慈恩宮,可不就是隨便拿?哈哈哈,這回及格那是肯定穩了,說不定還能七八十往上呢~
作者有話要說: 小天使們,早安麼麼噠~(^з^)-☆
☆、姑侄
慈恩宮的人來的太及時了, 餘晚晴立時便丟開了假摔的念頭, 再沒了那些個猶疑, 當即便步履勤快的下了玉階,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到那個被林貴妃派來傳話的小太監面前。
反正都已經和林貴妃徹底撕破臉了,餘晚晴也沒再端著,她緩步走到那個瑞慶宮的小太監面前,微微抬起精緻的下頷。
小太監自也是聽到了慈恩宮來人的聲音,心知林貴妃此回交代自己的事情怕是不成了。想起林貴妃那脾氣, 小太監心裡自是免不了的忐忑與不安。尤其是, 餘晚晴此時就站在他面前,一言不發,只抬著下頷斜晲著他,那目光又冷又淡, 像刀鋒一樣的尖利, 彷彿能夠看入了他的心底。
小太監既緊張又無措,甚至連手都不知該往哪裡放,下意識的抿住了有些乾燥的只好輕惶惶然的叫了一聲:“......娘娘?”
餘晚晴也沒有和這些人多說的意思,端著冷豔高傲的姿態, 語調淡淡的道:“你也看見了,太后派了人過來,我怕是得先去一趟慈恩宮。至於貴妃娘娘那裡.......”
她沒把話說完,但話裡的意思是很明白的。
小太監也不敢多說,諾諾應了後便忙不迭的回去了。
慈恩宮派來傳話的人這才走上來,看著倒是比林貴妃派來的人更懂規矩, 又因著餘太后與餘晚晴之間的關係,說起話來不僅有條有理,更是帶了幾分難得的親近:“娘娘,太后娘娘已叫人備了午膳,都是您往日裡愛吃的,就等著您過去呢。”
餘晚晴想著,餘太后也不可能出手弄死她,還有個關於餘太后的第七題等著要做,倒也沒有遲疑,這便點了點頭:“好,我先去換身衣服。”
待得回了內殿,餘晚晴立刻沒了殿外的從容模樣,拉住溪午的手,小聲道:“你說,餘太后她這個時候找我,究竟是為了什麼?”
從餘晚晴入冷宮、出冷宮、乃至於遷宮至華清宮,餘太后也就送過一次賞賜,再沒有出過面。而現在,這個一直稱病不出的餘太后卻忽然派人來請餘晚晴過去,哪怕餘晚晴覺得對方不可能忽然下殺手,可仔細一想,多少還是有些慌的。
溪午心裡其實也有些擔心,只是慈恩宮的人都等在外頭了,她也不好在說什麼話來增加餘晚晴的心理壓力,只得溫聲安撫餘晚晴:“太后還在養病,想來也不過是想見見娘娘,吃頓飯,說幾句話吧......”
頓了頓,溪午又補充了一句:“畢竟,太后也是養病多日,精神上頭應該也沒往日好了。”
這話說的就有些意味深長了,不過餘晚晴聽著也是這麼一回事——既然餘太后現在還在養病,那肯定是忌諱蕭翀、需要養精蓄銳的時候,應該不至於搞出什麼大事來。
於是,餘晚晴稍稍放心,這才起身換了一身稍微素淨些的襖裙,隨人去了慈恩宮。
慈恩宮和餘晚晴想象的很有些不一樣,遠遠瞧著固然是華美莊肅的宮殿,走近了些卻也能發現這座宮殿有些顯舊,雖遠稱不上破敗,可到底沒有想象中的富麗堂皇。不過,仔細想想,這倒也在情理之中——慈恩宮雖是太后寢宮,可也是空了好多年,一直等到新帝登基,阮皇后入宮,餘太后這個嫡母不好再住鳳來宮,這才搬來來慈恩宮。再者,餘太后自搬來慈恩宮後便一直“養病”,修繕宮室這種事自然也是不成的.......
不過,餘晚晴到底還是留了神,入殿後便故作漫不經心的掃了一圈左右,見殿中佈置看似樸素卻又低調奢侈,細節處甚是精緻——從這裡,大概也能看出餘太后顯然是個要求嚴格,非常注重生活細節的人。
唉,人家畢竟也是個做了好多年皇后的人嘛。
餘晚晴心裡這樣想著,腳下步子卻沒停頓,果是很快便到了裡間,然後看見了正等著她的餘太后。
只見餘太后懶懶的靠坐在鳳榻上,身上還搭著一條杏黃色的錦被,姿態隨意。
她看上去全然不似四十多歲的女人,雖面上尚有病色,可鬢髮烏黑如墨,容貌端美,眉目之間甚至與餘晚晴有幾分相似之處,只能從她眼角那遮不住的細紋看出些許歲月的痕跡。
若僅僅從外表看,餘太后似乎真就只是個養尊處優、保養得宜的美貌少婦,帶了點病容,全然無害。
見著餘晚晴入殿,餘太后面上神色激動,立時便柔柔的喚了一聲:“晚晚......”
語聲微微有些哽咽,彷彿蘊含著無數複雜情感,以至於一時間竟是再說不下去。
餘晚晴深吸了一口氣,顧不得行禮,也撲上去跪坐在榻邊,把頭往餘太后身上一靠,然後也學餘太后的模樣,嚶嚶嚶著道:“姑母,我,我還以為自己見不著你了呢。”
想想餘太后那張和自己頗有相似之處的臉容,想想餘太后眼角的細紋,餘晚晴的眼淚就更真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