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沒等素葉再次開口,便見著身後有人上來,開口便是:“娘娘吩咐,請餘才人進去說話。”
過來傳話的正是德嬪身邊另一個得用的大宮女素衣。
見著素衣那張如往常一般的笑臉,素葉卻是忽的白了臉,再說不出半句話來。此時此刻,她心頭已是無比清醒:餘晚晴適才說的那些話估計早便叫底下那些人傳去德嬪耳中了。德嬪估計也是被說中心事,不欲叫此事擴大,這才派了素衣過來請餘晚晴,想要藉此彌補一二,顯示自家才德......既如此,那麼她這個餘晚晴口中的“狗仗人勢”的惡僕事後必也是要被髮落一番,以儆效尤的......
素葉越想越怕,一時間額上已是滲出細細的冷汗,臉上更是蒼白得毫無血色,看著餘晚晴的目光裡也帶上了不自覺的畏懼。
適才那言行無忌的餘晚晴卻已換了一副神情,笑盈盈的抬起手,先是理了理自己一絲不亂的袖角和衣襟,然後才施施然的抬步,領著溪午等人,隨素衣入了內殿。
從頭到尾,餘晚晴都再沒看素葉一眼,抬著線條秀美的下顎,就這樣目不斜視的入了內殿。
端的是冷豔高貴,目下無塵。
當然,餘晚晴心裡很有些話想說:瑪德,也就是新帝后宮人少,要不然就素葉這種倔強青銅的段位,真是活不過三集系列。
不過,德嬪眼下反應,恰好也印證了餘晚晴先前的一個猜想:德嬪又是給她安排西曬屋子,又是給下馬威,這一連串動作看著居高臨下,實際上卻太過激烈凌厲,反倒顯出了她內裡的虛弱。
畢竟,連餘晚晴這麼個份位最低、身份尷尬的人都能引得她如此反應,多半也是因為她本身缺乏安全感,甚至還有難以言明的危機感……只有如此,她才會時刻注意身邊的人,把身邊人當做假想敵,做出那些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當然,德嬪如此表現,最可能就是皇帝造成的。
這也是餘晚晴今日故意在宮口連連提起皇帝的原因——果然,她一提皇帝,德嬪立刻就鬆了口,讓人請她進去,可見德嬪對此的在意程度。
話說回來,這個皇帝究竟是有多兇殘啊?搞得後宮這些女人都這麼戰戰兢兢的?
想起進考場的頭一天晚上,肅羽冷著臉,拿劍指著她脖子時的可怕模樣,餘晚晴油然生出一股優越感來:瑪德,我連肅羽這種變態殺人魔都能搞定,皇帝再兇殘又怎麼樣?有毛好怕的?
這般想著,餘晚晴的神色越發從容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早安(#^.^#)
☆、德嬪
看著餘晚晴挺胸闊步往前走,直播間裡旁觀了她適才懟人經過的直播間觀眾也是心情複雜:“.......”
真的是祖傳的目瞪口呆(o言o)
打個比方,他們現下的心情就好比是:哇,前方發現一隻大熊貓——>國寶啊?好萌好萌,好想抱抱,好想麼麼噠——>窩草,忽然發現熊貓這個萌物的咬合力僅次於北極熊,隨隨便便就能把三四頭狼抓來磨爪子、墊屁股,非常兇殘.......
以至於,平日裡熱鬧非凡的直播間都罕見的沉默了一分鐘,一分鐘後才紛紛慷慨發言:
【這不是我認識的小甜甜,我不信我不信[抓狂]】
【嘴上叫人家小甜甜,現在是不是已經變成牛夫人了?哼,男人...】
【感覺好像是我家崽崽忽然會伸爪子撓人了,忽然有點心情複雜】
【心情複雜+1】
【話說起來,小姐姐這懟人的樣子,居然有點像我猶清老公】
【.....畢竟是兄妹嘛】
【我是不是入了什麼邪教啊?現在居然覺得小姐姐之前對著皇帝慫慫的模樣有點反差萌.....】
【人家都說,男女關係的強弱是一開始就決定了的——皇帝畢竟有劍,還這麼兇殘,小姐姐不慫也得慫啊】
【日常打卡等掉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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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入殿之前,餘晚晴還想著:德嬪這般心性,皇帝卻以“德”字作為她的封號,也不知是否是有意諷刺?
在入殿之後,見著德嬪本人,餘晚晴不免也在心裡感嘆了一句:果然,皇帝這個王八蛋就是故意諷刺的吧?
德嬪此時正半倚在美人榻上,以手支顎,眼睫微揚,探究似的打量著餘晚晴。
餘晚晴份位低,自是要上前見禮,只得藉著行禮時用眼角餘光悄悄打量德嬪。
只見德嬪穿一件煙霞粉鑲白狐狸毛的對襟短襖,下著大紅提花長裙,烏鴉鴉的長髮則是梳了個精緻的飛仙髻。髻上佩珍珠紅寶石累絲步搖鳳釵,寶光流轉,映照在她那張明豔嬌美的面容上,越發顯得她容色灼灼。
因著她體態勻稱,玉胸豐腴飽滿,腰肢纖細柔軟,此時姿態慵懶半倚在美人榻上,便如同柔若無骨的美人蛇,無聲無息間便能牽動人的慾念,讓人情不自禁的生出要把她壓倒在榻上,為所欲為的衝動。
所以說,德嬪這模樣,這身段,加上她表現出來的脾氣,真真是沒法子和“德”字聯絡到一起。
只看了餘晚晴兩眼,德嬪便收回目光,伸手扶她起來:“妹妹不必多禮,快些起來。”
隨著她抬手扶人,裙裾從榻角滑落下來,裙上綴著的金珠在地毯上摩挲而過,衣聲細微,隱約還能嗅見淡淡的薰香。
餘晚晴就著德嬪的手站起身來,故作羞澀的回了一笑:“多謝娘娘體諒,只是禮不可廢。”
就像是見著了親妹妹,德嬪仍舊笑著,語氣親暱的很:“我與妹妹也算是舊識了,何必這般生疏?再者,我們都是伺候陛下的姐妹,原就該多多親近……”
說著,她將餘晚晴拉到自己身邊,細細的問了一回起居飲食,還關切的道:“難得我與妹妹這般有緣,現下又住到了一處,若妹妹日後有什麼事或是缺了什麼,只管派人來與姐姐我說,姐姐必不推辭......”
頓了頓,德嬪又補充了一句:“當然,也要是姐姐力所能及的才行。”
餘晚晴心裡替德嬪補充擴充套件了一下:至於是不是“力所能及”,那就要看她本人的心意了——就相當於最終解釋權歸德嬪所有。
所以說,大家說的都是套話,走的都是套路,要有當真的那就是傻子了。
當然,餘晚晴也沒想著從德嬪處得好處,只含笑應道:“我就知道姐姐疼我……”
明面上看著,此時正執手相看,親切說話的德嬪和餘晚晴兩人還是很漂亮的一對姐妹花,嗯,塑膠的那種——畢竟表面姐妹,都是面上笑嘻嘻,心裡MMP。
你來我往的客套了幾句,德嬪漸漸沒了耐心——又或者說餘晚晴這麼個身份地位,也不值得她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