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的燈帶,萬家燈火,都不及她臉上笑容璀璨奪目。
他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她卻只是很隨意的舉起手和他打了聲招呼:“來了。”
“嗯,來了。”他還是穿著和她同款式的黑色羽絨大衣,脖子上繫著長長的墨綠色圍巾,綠色的頭髮,身材修長,眉目英挺,像是從二次元走出來的桀驁少年。
他走到她身邊,直接往她旁邊一坐,一雙大長腿微微前身,身體靠在長椅椅背上,雙手背在腦後,看著面前的波光粼粼的湖面。
因她不是坐在邊上,而是坐在靠中間的位置,他坐下來,直接緊緊貼著她,擠著坐的,即使隔著厚厚的羽絨服,都彷彿能夠感受到她身上傳來的,溫軟的熱量。
一絲紅暈緩緩爬上他的臉頰,映的他的雙眸也彷彿沁了水一般明亮。
蘇星辰原本在打坐的,被他擠得放下腿,往旁邊挪了點,看著他的側臉:“你笑什麼?”
兩人本就離的近,她這樣轉過臉,撥出的熱氣更是輕柔的撓在他的臉上,他臉上笑容越來越大,也轉過頭看她:“我笑你傻,大晚上一個人跑這裡吹冷風。”
她脖子上還繫著他送給她的橙紅色圍巾,圍巾一圈一圈,將她瑩白的臉圍繞在其中,越發襯的她面若白玉。
兩人就跟傻子一樣在南湖邊吹著冷風,一直吹到了八點鐘。
八點多蘇父回家的時候,依然沒看到蘇星辰回來,陽臺上依然一副清冷景象,衣櫃裡還是那兩件小的不能穿的衣服,榻榻米上連床被子都沒有,依然是空的。
他望著榻榻米突然想到,蘇星辰的蓋被被帶到學校去了,她回來還得重新給她拿兩床被子鋪一下。
他將蘇星辰原本睡的那一米寬的棉花被放在榻榻米上,這個榻榻米是一米二寬的,被子有些窄了,好在被單夠大,可以遮蓋住,將墊背放在中間,倒也不礙什麼。
現在臨時找墊被還真不方便,蘇父只想明天出去給她買一床了,倒是上面的被子,櫃子裡有幾床蠶絲被,都是蘇母特意去蠶絲被廠定製的,倒是定製的時候,說是以後給蘇星悅陪嫁,給蘇星陽結婚用。
這其實都是老一輩思想了,他們年輕時流行陪嫁被子之類,那蠶絲被買回來,早已給蘇星陽和蘇星悅蓋上了。
蘇父拿蠶絲被,蘇母坐在床上看電視,看到抬眉問了一句:“你拿被子去哪兒?”
“辰辰放假了,她那陽臺上沒暖氣沒空調,晚上冷,我給她拿床被子去。”
“那是我給悅悅買的,你不是給她買了暖風機了嗎?”蘇母皺了皺眉,“旁邊那不是被子嗎?拿那個吧。”
蘇父看了眼,那還是他們十年前買的羊毛被,外面被套都發黃了。
他不想和蘇母吵,找了個半新不舊的被套,將被子套起來,放到陽臺上的榻榻米上,怕她晚上冷,又找了個厚毛毯放在旁邊。
看時間都八點半了,她還沒回來,便拿了手機給她打電話,問她怎麼還不回來。
蘇星辰坐在湖邊,望著湖面,“我晚上不回來了。”
“不回來?”蘇父眉頭緊鎖:“學校都放假了,你不回來去哪兒?”
蘇星辰沉默了一會兒說:“我在外面找了個寒假工,寒假在外面打工。”
“你寒假要在外面打工?”聽到蘇星辰電話的程慷堯瞪大眼睛吃驚的看著她:“打什麼工?”
蘇星辰掛了電話,唇角輕輕一揚:“不知道啊,還在找,今天去面試了兩個模特,一個試衣模特,一個婚紗模特。”她轉過頭,“結果,試衣模特是個騙局,婚紗模特……人家說找的是婚紗模特,不是新郎。”
她摸了摸下巴,神情有些疑惑,“我很像新郎嗎?”
這三個月她長的特別快,現在身高都超過一米六八,快一米六九了,瘦長瘦長的,原本剪短的寸頭也長長了一些,烏黑柔軟的短髮細碎的散落在頭上,看著別有一番頹廢的帥感。
她氣質並不柔和,又長了一雙斜飛的眼睛,看著就一副很不好惹的樣子,確實不太像個柔軟嬌美的姑娘。
姑娘也沒她那麼狠,直接出手就弄斷了人家三根肋骨一隻腿。
蘇星辰走後,那兩個匪徒也被控制了起來,忙碌了一天的警察們回到警察局:“檢查結果出來了,粉碎性骨折,以後就算接上了,這條腿也廢了。”
正在抽菸的警官倒吸一口涼氣,被嗆的一陣咳嗽,一邊咳一邊說:“人家也是正當防衛,十六七歲的小姑娘,遇到那樣的事,人都嚇懵了,出手狠了點也能理解。”說著深吸了一口煙,將菸蒂扔掉,開啟手上的資料:“都問出來了?”
“是,團伙作案,已經不是一個省市了,利用年輕女性想要當明星的心理,將她們騙來這裡加以控制,選擇的地點一般也都是這樣人跡罕至,偏遠的郊區,找的大多數都是外地或者鄉下來城裡的務工人員。”這樣的人在城市裡暫時失聯,都不會有人報警,其家人也只以為她們怎麼了。
“這群人渣。”
另一警察道:“這小姑娘幸虧是練過的,不然不知道怎麼樣呢,這兩人也算惡有惡報。”
原來,那兩個人竟是一個團伙作案,這已經不是他們作案的第一起,他們專門在釋出這類資訊,尋找那些想要當明星當模特的小姑娘下手,找那種外地的小姑娘,人失蹤了都不知道的,被控制起來賣~淫。
警察到的時候,樓上就有兩個被迷暈的小姑娘,其中一個,就是蘇星辰去之前,剛被迷的。
她當時在外面的時候,就聽到裡面聲音有些不對,這才沒有馬上離開,而是想看看這兩人到底想做什麼。
程慷堯聽完她的這段經歷都驚呆了,將她上上下下打量檢查了一遍,確定她沒受傷,才驚訝的叫出聲:“你發生了這樣的事居然不給我打電話,之後還跑去另一家面試?”
蘇星辰蹙了蹙眉頭,“你好像很生氣?”
程慷堯直接被她氣的站在那裡,然後轉身就走。
蘇星辰連忙追上去:“我是有把握才進去的。”
“你知不知道很危險?”
“很明顯,真正危險的是他們。”╮(╯-╰)╭
“你缺錢不會跟我說嗎?”
蘇星辰→_→:“你有錢嗎?”
程·殺馬特·慷堯:“……所以不是我自己親手掙的錢你就不會用是嗎?”
“當然不是。”蘇星辰頓了頓,“可你的錢也不是我的錢啊,我總不能一直靠你,寒假期間打工有什麼問題嗎?”
他看著她,居然無言以對。
是,確實沒什麼問題,甚至他們都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意外,可只要想起,他還是從腳底心升起一股涼意,那股後怕的感覺,這個張揚肆意的少年,此生頭一次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