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銀最終沒有去問過張鐸,他對趙謙的處置是什麼。
她甚至沒有去讀張平宣的那一封信。
事實上,很多話已當面講過,只是尚來不及,也不忍心面對面地告別。
遇見張鐸的第三年,她跟著張鐸走進洛陽宮,又最終從洛陽宮裡走了出來,她若只關照她自身的命運,此可謂凋零,亦可謂繁盛。但是人生所目睹,經歷的一切,皆若鞭痕烙印,殘酷絢爛。
席銀逐漸明白,它們不是為了教化自己而存在的。
它們只是為了給個體的人生,一個自圓其說的解釋而瘋狂地在推演,嬗變,最後終結。
在江州的最後一個月,席銀用了很長的一段時間,去收拾岑照殘破的軀體,這個過程,比她想象地艱難,她原本以為,自己會崩潰,可是當她獨自面對岑照凌亂的身後事時,除了一直忍不住的眼淚之外,她並沒有那種拆骨割肉的悲慟之感。
凌遲是為了震懾叛逆,是為了交代江州三萬人,是為了鼓舞奮勇殺敵的將士,是為了給一場戰爭定性,為了給皇權立信。
但對於岑照而言,這些應該都與他無關。
他活著的時候,不關照江山百姓,只關照一個家族的冤屈。
所以他瀕死時所有失梏的喊叫也好,甚至因疼痛而失禁的軀體也好,一切的一切,一如他所願,將他身上那些虛華的名聲,不堪的罪孽,全部剝奪乾淨了。
他最終歸於肉、體的腥羶。
席銀洗刷掉這些腥羶,只不過是為了給史官一個可堪下筆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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