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一點都不覺得新鮮,紅紅的,皺皺的,像個被搗的肉糰子,醜死了。
雖然沒有新鮮,但有新奇,畢竟他第一次抱新生兒。
他將那個孩子抱了半刻鐘,和姬阿黃說了半刻鐘。
他們說了很久,這些話裡,沒有一句是關於孩子的母親。孩子是怎麼生下來的,無人關心,動動嘴皮子就過去的事,鮮少有人在意。
關於那個孩子的母親,他之後偶然聽姬阿黃提起過,姬阿黃頗為傷心,為此喝光了桌上所有的酒。
原來,那個女子生完孩子就死掉了。
大室又是一陣悽楚的叫喊聲傳出來。
姬稷早就忘記的事此刻重新翻出來,他想到姬阿黃死去的那個姬妾,嘴裡一句話帶過的事,此時鮮活地擺在眼前。
他猛地明白過來,原來生孩子真的不是易事。那個女子死掉並不是因為她倒黴。
這是一件拼上性命才能做到的事,每個生孩子的人都可能因此死去。
姬稷忽然有些惴惴不安。
他急需鎮定下來,他問家令:“女人生孩子都會叫得這麼慘嗎?”
家令答:“是,臣的夫人每次生孩子時,都得去掉半條命。”
姬稷氣息更亂:“去掉半條命?難不成比打仗更冒險嗎?”
家令毫不猶豫道:“是。”
姬稷沒有再聊下去的慾望,他趕走家令,一個人獨自在四周踱步。
他想到他的趙姬。
和趙姬歡愛對他而言,是世上最快活的事之一,能與之比肩的快活事,則是大殷強盛,幹翻各諸侯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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