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人過來查寢了,那個張哲說他人不在,要明天告訴輔導員。
軍訓期間缺勤,就相當於曠課處理,那程燼這學期的獎學金就別想了。
這對於程燼來說影響很大,所以他看完訊息猛地就站了起來。
程燼給李博威發了條訊息,“你告訴他們說我有事去看病了,馬上就回宿舍。”
回完訊息之後,立馬煩躁地換了一身衣服,準備打車回宿舍。
“你那兒突然又有事?”周薄杉抱了抱他的腰,“這就回去了?”
不捨得就這麼放他走。
程燼當然也不想走,但是他必須得走。
回去之後,他窩了一肚子的火。
又是先跑去跟團委那群人解釋半天,然後又去了趟輔導員辦公室。
到宿舍一開門,張哲就蹺著二郎腿,斜著眼睛看向他,一臉挑釁,“喲,程燼啊,我還以為你今天晚上不回來了呢,怎麼又回來了。”
程燼走到他面前,目光下沉問他,“你到底想幹嘛?”
“昨天你動手打我那仇我還沒報呢,只要有我在宿舍一天,你就別想有好日子過。”
張哲說完,把手裡的書往桌子上用力一摔,然後爬上了床。
“你給我等著。”程燼放下這麼一句話,指了指他。
第二天晚上,張哲在學校外面上網回來,路上就被人給截了。
學校男生宿舍後門那段兒路燈壞了,截他的人是誰都沒看清,他就這麼捱了一頓揍。
而且那人下了黑手,受傷的地方全在身上看不見的地方。
張哲不用猜就知道這人是誰,第二天張哲沒課,看到他在操場軍訓,在操場上衝上去就要跟程燼打架。
程燼當著大家的面指了指他說:“都看見了啊,他先動的手。”
說完一拳砸在了他臉上,還要再來一拳的時候,被班裡的同學給拉開了。
下午程燼給周薄杉打電話說起這事,周薄杉沒忍住在電話那頭笑了,“你這狗脾氣可真是一點兒也沒改啊。”
“沒法改了,就這樣了。”程燼扁了扁嘴,“你是不是嫌棄我這狗脾氣了?”
“沒有。”周薄杉搖搖頭。
他從來不會覺得程燼發火發脾氣的時候煩,就算是衝著自己,他也不會煩。
炸毛的時候,也覺得,嘖嘖,真可愛。
即使他很暴躁,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緒,周薄杉也不會怪他,只是覺得心疼,這個世界對他不夠好,沒有給他想要的。
所以,他要把他給寵壞。慣壞他的脾氣,讓他做一個快樂的壞小孩。
“我跟你說,別頂撞老師,壓著點脾氣,別又因為打架被開除了。”周薄杉說完,才感覺自己這語氣有點像是老父親。
但是也就他說的話,程燼能給聽進去了,別人多說一句他都不愛聽。
程燼乖乖地點了點頭,“行,我不跟他計較了,最多忍他幾天,反正軍訓也快結束了。”
張哲在操場上捱打之後,倒是消停了幾天,基本上見著程燼繞道走,看程燼回宿舍了,他就直接上床睡覺,把床簾一拉,裝不存在。
其實程燼挺不能理解的,你一個大老爺們兒裝什麼床簾,誰稀罕看你。
可能張哲有些排斥他的性取向,所以才會防賊這麼防著他。
程燼嗤之以鼻,他還沒飢渴到那種程度。
軍訓終於結束,程燼收拾了東西搬回他跟周薄杉租的那個小房子裡去。
剛好軍訓結束趕上了國慶節假期,倆人在本市逛了逛美術館,還有一些當地的景點。
其實程燼不愛逛景點,他在這兒生活這麼多年一回也沒往那景點裡面去過。但是上回周薄杉來,也沒顧得上帶他好好逛,所以程燼提出陪他好好玩玩。
倆人很傻逼地去爬山了,累得不行,到山頂的時候,程燼說:“累成傻狗了,還不如在家裡□□。”
“我也同意。”周薄杉點點頭,什麼運動都不如床上運動。
但是下山的時候,那個夕陽剛好落下,照得人眯著眼睛睜不開,整個人視線裡全是瑰麗的光線。
周薄杉跟他牽著手,怕一鬆手壓根控制不住往前跑。
遊客很多,從他們身邊擦過。
那一刻,周薄杉覺得時間突然變得特別緩慢。
他的男孩在他耳邊說:“周薄杉我愛你。”
周薄杉笑了笑,在他耳朵邊低語,“我也愛你。”
周薄杉懶洋洋地活了十八年,就在那一刻,他突然覺得人生充滿了意義。
天高地遠,四海潮生,流星奔襲,日月凌空,星影搖搖欲墜,他想看的不僅僅是這些景色,而是面前這雙眼睛倒映出這些景色時,折射出來的光彩。
他想牽著他的手,陪他慢慢地去看。
就像是小時候,牽著他的手,從幼兒園裡興奮地跑出來,覺得這個世界驚奇,未來可期。
因為穿了新球鞋,周薄杉把腳給磨破了,下了山他坐在臺階上,衝程燼擺了擺手說:“不行,我腳疼,先歇會兒。”
看他剛剛走路就有些一瘸一拐的,程燼蹲下身就給他解鞋帶,“我看看是怎麼回事兒。”
“腳後跟磨破了,臥槽程燼你這是要脫我的鞋啊,這麼多人……”周薄杉老臉一紅,看見他把自己鞋就這麼給脫掉了。
“沒事兒。”程燼給他揉了揉腳,“反正我不嫌棄你,也別管其他人怎麼想。開心就行了。”
周薄杉的襪子上沾了點血,他覺得自己也沒這麼金貴,歇一會兒就能繼續走,可是程燼非不樂意,顛顛兒的跑去超市給他買了創可貼貼上,然後才算完事。
“根本不要緊,就是有點疼。”周薄杉拿他沒辦法,看著他笑了笑。
“可不得疼一陣兒啊,而且你這鞋還得繼續穿,要不跟我換一下吧。”程燼作勢就要把鞋給脫了,不給換他還生氣。
“我的襪子厚,我穿上應該不會磨腳。”程燼換好了還振振有詞。
他認真的模樣,讓周薄杉想起上次他跟自己描述說,程燼為了在他過生日的時候打一個影片電話,跑了好幾條街去找網咖。
偏執而又堅定。
為了對方而奮不顧身的青春,現在想想還是有點想流淚。
“知道啦知道啦,燼燼寶貝兒心疼我。”周薄杉往他額頭上親了一口,“我最愛燼燼寶貝兒了。”
“你剛剛說那話的時候,語氣聽起來只有三歲。”
“我看到小朋友的時候只有五歲,看電影流淚的時候十八歲,認真畫畫的時候三十歲,在你面前,我只有三歲。”周薄杉歪著頭抱了抱他,“來來來,親親你的小寶寶。”
程燼笑著往他閉著眼的臉上輕輕抽了一巴掌。
“我操你大爺程燼,你這剛剛提過鞋,手還敢往我臉上亂摸,滾。”
程燼立馬拔腿就跑,下山的路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