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逆露出八顆牙齒,對雕像笑了笑:神宰大人,今天晚上恐怕不能按時來開心大笑了。現在也算數吧?我不想失信於你。
前世的妃逆就是這樣,只要承諾過的任務,拼死也要完成。她之所以成為王牌,就是所接任務無一失手,無一不完成。
原本封好的結界竟自開了。呼啦湧進一波人,大家口中呼喊著:九小姐,你在哪裡?
妃逆家中排行第九,故是九小姐。
來的竟然是展家十大護衛,這陣勢不小,是殺自己還是救自己?
妃逆握緊匕首,殺自己恐怕沒那麼容易!這些日子她將自己的功夫完全融入了這具身子。更重要的是雲裡轍有意無意教給她瞬移的功夫。雲裡轍說,瞬移功夫不是修仙者都能學。必須是全靈根的人,靈力八階才能學。所謂全靈根,就是佔全了金木水火土靈根的人,當世還沒有發現如此奇才。妃逆大喜,暗戳戳的以為自己全靈根。雲裡轍笑著摸摸她的小腦袋:“教你玩兒罷了。”
妃逆也就當做玩兒來學,不曾想她竟然發現自己真的會瞬移了!
眼前十人,自己必然是打不過他們,但未必就逃不走。
妃逆本來就是啞巴,自然說不了話,只淡漠地瞅著進來的一群人。
他們分開兩排站定,緊接著進來兩頂八抬大轎。前轎下來兩人,展德昌和虞夫人!
妃逆有些詫異。她在侯府的時候從來沒有受到這麼高的禮遇。
展德昌看起來老了很多,一見妃逆悲喜交加,他向來威嚴,倒是很會剋制自己的情緒,喊了聲逆兒,有些哽咽。原本意氣風發的中年將軍,現在是滿臉滄桑的老人一般。
虞夫人還是老樣子,打扮得整整齊齊,珠光寶氣。虞夫人原本也是美人,年輕時候大眼薄唇,現在看起來已然有些刻薄相。她下得轎子來,快步移到妃逆面前,滿臉蛋疼的樣子,一把抱住妃逆:“哎呀,九小姐,可算找到你了!這小身板瘦得讓人心疼!都怪你爹,處罰妃妹妹,連帶上了無辜的逆兒……天見可憐,讓我們找到九小姐。現在好了,跟我們回家去。”
虞夫人親熱地摟住妃逆,趁機摸了摸妃逆的脈搏。妃逆怎麼會讓任由她摸抱,鰍魚一樣溜走,虞夫人抓了幾次竟然失手了。妃逆一個假笑都欠奉。
虞夫人尷尬:“逆兒跟娘不要這麼生分,這次回家,展家好好補償你。”
這話說的,好像妃逆不是展家的人一樣。
展德昌緊緊盯著妃逆。他這個女兒似乎跟原來不一樣了。原來的眼神是膽怯的,見他總是一種畏懼的目光。而現在她渾身有種奇怪的氣勢,讓他都感到害怕的氣勢!逆兒究竟經歷了什麼?
妃麗歌呢?
她們為什麼不在一起?
整個神宰殿都沒有妃麗歌的身影。展德昌有點焦躁,妃麗歌從來不會放下妃逆,她去哪裡了?
最後忍不住問妃逆:“你母親去哪裡了?”
妃逆冷冷地指了指地下。
什麼,她死了?妃逆,怎麼會?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怎麼可能!
展德昌虎軀一震,握住妃逆的雙肩連聲問,他聲音顫抖,有些眩暈。這一年,他一直派人在打探她們母女的訊息,那景鐵生,景鐵行兩個親信探子總是說母女平安,生活得不錯。他才放心。即使全家被判死刑,心中還是安慰的,她們母女至少活著。就在前兩日,展德昌又想打聽訊息的時候,發現那兩個探子竟然失蹤了。當時還以為,展家雖然被赦免了,但是終究是罪臣之家,已經不復當年的盛況。他們離開也就罷了。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向天行,你查查景家兄弟的行蹤!”展德昌吩咐自己最信任的護衛。向天行是展家總衛,他功力已達九階,世間鮮有對手。對展德昌最是忠心。
“侯爺,送回九小姐,屬下馬上去查!”向天行領命。
“逆兒,這裡的東西都扔了罷。”虞夫人見妃逆不捨得地上一床米色錦被,滿臉嫌棄。展家富可敵國,這破殿的東西就不必要了。
妃逆板了臉,其他東西都可以不要,這錦被務必帶回。
展德昌看著瘦弱的女兒,心中難過,展家孩子哪個不是錦衣玉食?唯獨她流落在神宰殿中,以後自然加倍對她好。遂吩咐大家:“逆兒喜歡就好。”
一群人浩浩蕩蕩回到帝都洛安。沿途引得不少人觀看。民間有非常多關於妃逆的傳說。爭相來看妃逆的真容。特別是靠近展家府邸,更是圍得水洩不通。
有人在低聲議論。
“展侯爺怎麼將她接回來了?遲早會死在那丫頭手裡!”
“對頭,她就是個禍秧子!”
人群中這兩句話落入妃逆耳中,尋聲望去,卻無法知道誰在議論。
自己是個禍秧子?從何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