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注的再度跟隨那力量的執行軌跡摸索其中的真意的時候,那覆蓋周身的力量,驟然消散了。
就差一點點了!距離頓悟之差一線的烏玖不由大為懊惱,他猛地抬起頭,卻見那美青年已經抽回手,正用一條細麻編織成的手巾來回擦拭手掌,烏玖這才反應過來,原來自己周身的羽毛已經完全被烘乾了。
白熠眼看魄力將小灰羽周身絨羽蒸乾便立刻抽手,他可不願意為這小灰羽額外耗費魄力。
待將雙手擦拭過一遍後,白熠俯身從矮櫃中取了一隻藤木罩籠來。
一把將小灰羽連同他棲身的毛氈軟墊一併罩住,白熠滿意的點點頭,這樣就不用擔心他亂飛了,他無視小灰羽的高聲抗議,在往藤籠邊沿的兩個食盆裡各加了一點清水谷粒後,便徑直離開了,畢竟,還有一隻更加貴重的白羽等著他去照顧呢。
第17章 第十七章
17
藤木罩籠又厚又沉,根本不是雛鳥的喙能夠輕易撬動的,烏玖略嘗試了一下,就放棄了,同樣被他放棄的,還有用尖利的鳥鳴進行抗議行為,因為,這樣的抗議沒有任何意義,大白鳥比他想象的要難纏的多,他對於烏玖的抗議聲置若罔聞,在滿屋的噪聲中,依舊能面不改色的做自己的工作,在烏玖發現這一點後,便十分明智的放棄了這個吃力不討好的反抗方式。
待被限制自由帶來的怒意漸漸消散,烏玖開始認真思索整件事,發現他之所以會落到這種境地,主要還是因為他對大白鳥行為模式缺乏瞭解,最初,他表現出些許異常的時候,大白鳥一直對他採取放任無視的態度,這讓烏玖心底的警戒心不由得放低了,從心底覺得他是可有可無的,但這一次發生的事,和以往都不相同,最大的區別是,他掌握了飛行能力,可以輕易離開鳥巢了,這在烏玖看來,是個可喜的進步,但是,在大白鳥看來,卻是,鳥巢已經不再能夠限制住它了。
也正因如此,懲罰結束後,事情才沒有被翻篇,被大白鳥視作隱形麻煩的烏玖,被重新放到了一個可以對其活動範圍進行限制的地方——大白鳥的眼皮底下。
雖然,這種限制多少也帶有一些看護的成分在,但烏玖還是感到頗為憋屈,不過,事已至此,再多的懊惱悔恨都失去了意義,想辦法從這桎梏中重新脫出才是最重要的,烏玖不由將目光放到了不遠處,附身在案几上低頭看著什麼的美青年。
當從極端情緒中回過神來,理智從新佔據主導,烏玖開始仔細打量起這個房間來,相較於少年逼仄狹窄的簡陋草棚,眼前的圓頂毛氈房不但空間要開闊不少,內裡環境也要優越許多,最起碼,大白鳥休息的睡床不是一卷簡單的草蓆,而是由獸皮鋪就的厚實絨毯墊。
相較於少年乏善可陳的屋內擺設,大白鳥屋子內的陳設也豐富的多,除了床邊的兩張矮几外,還有一組收納物品的矮櫃,一張用於辦公書寫的案几,隨後便是安置烏玖的高臺了。
這高臺上,除了安置烏玖的軟墊跟罩籠,還有一方沒有設定罩籠的軟墊,內裡睡著一隻胖乎乎的白色雛鳥,烏玖認出了他,正是從鳥巢中消失不見的那隻,他看上去被照顧的相當好,不但外形更加圓胖了,羽毛也厚實了許多,最初的絨羽褪掉了大半,看上去,很快便要像烏玖一樣,周身長出全新的硬質羽毛了,就是不知為何,一直處於沉睡中。
夜已深沉,抗爭了一天的烏玖很快便感到疲憊,他吃了一些食盆中的水食,隨著疲倦感襲來,他在軟墊中很快睡去,臨睡前,屋角案几上那一豆燈火依舊亮著,大白鳥究竟在看什麼呢?這是烏玖臨睡前最後想到的。
深睡了一夜,重新精神百倍的烏玖發現事情並不想他想象中那麼糟,當他安靜如雞的在軟墊上躺了一會兒後,美青年走過來,解除了他的桎梏。
自由了!?看著被拿掉的藤籠罩子,烏玖還有點不敢置信,他先是懷疑的看向美青年,卻見後者也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短暫的對峙了片刻,烏玖抖著翅膀,慢慢的升到半空。
沒有被阻止!?他毫不遲疑的飛向門口,砰!那看上去毫無阻礙的門邊一角像是被一塊兒無形的屏障覆蓋著,烏玖就這樣無遮無攔的撞上了一塊鐵板!
該死!是那力量,烏玖用爪子蹬了蹬那看不見的屏障,隨後意識到,這無形的屏障是由青年的能量所化,他調轉身形,重新看向施施然站在不遠處的美青年,後者一臉淡漠的看著他,似乎對於他的行動早有所料,烏玖看了他片刻,沒有再去衝撞那被屏障阻隔的大門,而是撲扇著翅膀緩緩上升,落到了屋頂的木樑上,居高臨下的看著青年,青年只抬頭看了他一眼,隨後便回到自己的工作的案几前,不再理會烏玖了。
烏玖倒是很快明白了大白鳥的意思,他有限的活動範圍僅限毛氈房內部,外界,依舊是他不能踏足的,雖然行動依舊受限,但是,活動範圍的擴大還是讓烏玖氣順了不少。
落在高出,居高臨下的烏玖,視線正好可以看到美青年案几上的東西,他一直想知道,美青年究竟在看什麼。
卻見不甚寬的案几上向上攤開放置著幾張被磨得平滑裁剪的規整的四方獸皮,獸皮上佈滿了形制古怪,隱有規律的“花紋”,烏玖看了片刻,便判定,這是一種文字!
卻見美青年一邊看著獸皮上的內容,一邊在一張更為粗糙的獸皮上寫寫畫畫,他手寫的跟獸皮上的出現的“花紋”內在的規律是一致的,這無疑間接證明了其為一種文字的事實。
雖然,烏玖一個字也不認識,但他還是倍覺興奮,文字,是通向文明的標誌,這廣闊荒蕪的地域,比他想象中要開化的多,就是不知道,這文字是在鳥族中獨立流傳的,還是通用的了。
清晨,在靜謐中緩緩劃過,當新的一天真的來臨,白熠也開始了例行的工作,身為巫祝,他每天的行程異常滿,除了定時定點的餵養照看育巢中的雛鳥外,還有很多的應酬與雜事,不過,這些,本就是白熠做熟了的,絲毫不覺得煩亂。
而在他有條不紊的做這一切的時候,一雙眼睛,正不著痕跡的將他的所有行動收在眼底。白熠對烏玖的觀察有所察覺,卻也不以為意,他根本不會相信,那還未化形的灰羽雛鳥,能有這樣的聰敏與洞察力。
首先進入到帳中的,是兩名身形壯碩的成年男子,兩人看上去似有仇怨,互相瞪視著走近屋裡,面上身上都掛了彩,像是剛打過一架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