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啦。”
姜西西轉過頭,看著他。
這回,輪到她說這句話。
伍巖走上前,跟她並排靠在欄杆上。
太陽正在這一顆鑽到了地平線以下,留下一片火燒雲。
這幾秒鐘,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雖然只是幾秒鐘,他們卻正巧並排一起看了場落日。
太陽完全消失之後,姜西西轉過身,靠著欄杆,開口說起了今天的黃金大劫案。
“……中間我們遇到了一個警察,宏正平……”姜西西說。
“我聽到彙報了,他是正好路過,發現了你們。”伍巖說,“你處理意外的能力很好。”
姜西西並沒有因為這誇獎而多高興,她反倒有些懊惱地說:“我沒能問出來買這套鳳冠的客戶是誰。”
伍巖說:“這個我來解決。”
如果能知道客戶是誰,能更方便他處理這個案子。
不知道客戶,這案子他同樣能處理,只不過稍微複雜一點。
姜西西說:“不過,我用來裝鳳冠的袋子是用特殊材質處理過的袋子,上面撒了有追蹤劑。”
現在大多數人都會用電子追蹤器,但是電子產品很容易就被檢查出來。
而追蹤劑雖然古老,但卻相對不容易被發現。它是很細小的粉末,很容易脫落,在平時肉眼看來就跟灰塵一樣,但如果用紫外線燈照射的話,就能夠看到這些粉末像熒光粉一樣發亮。
“我帶著東西進了底下車庫之後,東西被接到了另一輛車上,可以從底下車庫開始查起。車牌號是XXXX,影片也可以同步查,但我懷疑它中間會換車牌。”姜西西繼續說。
“我知道了。”伍巖嘴角微微上翹。
雖然姜西西沒能夠問出客戶方的名字,但只要能透過追蹤劑找到東西運送的路線,那麼效果是一樣的。
他看著姜西西,眼睛裡滿是欣賞,他笑著說:“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了。”
“嗯。”姜西西點頭,但情緒卻並不是很高。
伍巖跟手下人向來只談工作,從來不會考慮手下人的情緒。他所有的細心都放在了工作上,生活中粗線條如他也根本發現不了手下人情緒的變化。
但這一刻,他卻能明顯的感受到姜西西情緒的變化。
“你,心情不好?”
姜西西頭頂上傳來那充滿磁性的男低音,那向來冰冷的男低音少見的帶了一絲溫柔。
姜西西沒有回答他,而是問道:“我的臥底生活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她突然想到葛虎說的“我擔心你”,想到爸爸說的“西西最近在學會計”……
身邊人對她的好,讓她第一次感受到了當臥底的壓力。
現在的她帶著一張假皮子,這張皮子遲早要撕掉的,到時候他們會失望、會害怕吧……
從第一次見到姜西西起,她就是眼睛裡帶著光的少女,但此刻她的眼神比沒有太陽的天還要黯淡。
伍巖第一次覺得他這個上司當的不稱職。上次接頭的時候,他是怎麼說的呢,他說“我會想辦法幫你清除障礙”,結果還是出了宏正平這個意外。
伍巖低下頭,看著她,說:“一年,我保證一年之內,就讓你回來。”
姜西西抬起頭,正好對上伍巖的眼睛,不大,卻黑亮。
她的心陡然漏跳了一拍。
今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她沒能來得及一一消化,所以剛剛說話帶上了一些情緒,這一點情緒差點讓她錯過了一些東西。
她在腦海中回放著伍巖剛剛的話,她確信剛剛伍巖的語氣是她從沒聽過的……溫柔。
因為忙碌了一天而呆滯的眼睛裡立馬帶上了一點點光。
她歪著仰頭,斜斜地看著伍巖,開始——仗溫柔撒嬌!
“一年,說好的一年就一年哦~”姜西西說。
“嗯。”伍巖點頭。
“一言為定,擊掌。”姜西西伸出手。
“一言為定。”伍巖看著她的手,低頭笑笑,也伸出了手。
“啪”!大手和小手合在一起,發出清脆好聽的聲音。
但,怎麼可能只是擊個掌這麼簡單呢!
兩手還沒有分開的時候,姜西西就握住了他的手,藉著手部的力量,微微向前……
她的胸撞上了伍巖的胸!
這是最普通的男孩子之間的約定方式,擊掌、握手、撞胸。
伍巖被姜西西帶著,本能的做著身體動作,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他們是,男人和女人……
他的手因為常年的工作而便的粗糙,帶著一點磨礪的老繭。但此刻他手中姜西西的手,軟軟的、小小的。
胸前的那一團,更是……完全不同於他……
男性緊實的胸肌是不存在,那一團就像是一頭扎進了雲彩裡一般軟綿……
伍巖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鬆開了姜西西的手。
姜西西眯著眼睛,眼睛裡閃著同狐狸一樣狡黠的光,她盯著伍巖。
她看到,伍巖那萬年冰山的臉上,爬上了一抹幾不可見的……紅暈。
她抑制不住的嘴角上揚,笑著說:“伍巖,那我先走了。”
伍巖咳了一聲,然後才點了點頭,說:“嗯。”
姜西西將手背在身後,腳步輕快的向前走去。
下樓的時候,她看著伍巖,朝他眨了眨眼睛,說:“一年哦~”
她走出這棟爛尾樓,原本因為這一天的各種突發情況而低沉的心情一下子飛揚了起來,就像是原本低電量的機器人被充滿了電。
她一邊走,一邊想:
胸大果然好撩漢!
……
仍留下天台的伍巖看著已經黑下來的天,他想到姜西西第一天報道的時候,局長問他“聽說你要了個小丫頭?”。
現在,他也有些懷疑自己,他要了一個丫頭來隊裡,究竟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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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晚上,姜西西收到了吳建毅的訊息,說:東西已經交易成功,老大要為她慶功。
她在心裡算了一下時間,這批貨整整運了兩天半,看來這個客戶離他們很遠。
羅漢會雖然賺的錢也不少,但在玩樂的水平上跟真正的富豪還是差了一個等量級。他們玩的東西還停留在最原始的慾望:煙、酒、女人。
毫無創意,毫無創新,他們居然玩不膩。
依舊是大川海二樓的總統包廂。
羅宏富舉著杯子說了一些場面話,感謝大家的為羅漢會做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