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房間,剩下的,也只好慢慢再說。
第三十四章
今日起身已經是日上三杆,我一睜眼就想起昨日同趙仕傑的約定,可此時距離約定之時已經過去了大約三個時辰,我不及洗漱,急急向他房間奔去,不過僅見打掃房間的僕役而已。
是我自己錯過了和他約定的時間,怪不得別人。f
我和沈逸風那一夜纏綿,以他之能,大約已經知道的一清二楚。
慢慢往回走去,不經意回頭時,看見一處入畫的景緻。
茂密翠綠的藤蘿爬滿涼亭,層層疊疊的綠葉在輕風中搖曳,顯出一番悠閒的風情。在其之下,一位身著青衫的男子正微笑著同一個小小的女童認真對弈。
那種波瀾不驚的微笑,除了趙仕傑還有誰?r
“哦?小凡,你起來了?”還未等我招呼,趙仕傑便發現了我,起身叫道。他面前的小女孩也聞聲轉向我的方向,這孩子大約只得五六歲的年紀,舉止看起來倒頗為得宜。她五官生的極為精緻,唇紅齒白麵若桃花,雙眼黑白分明,墨玉一般的眼直直的望著我,如烏木般的頭髮編成一條長辮,用紅頭繩簡單系上。一身滾金花卉紋紫錦衣衫,樣式也極為簡單。
一看就是個美人坯子,假以時日,這孩子定然能出落成傾國傾城的美人。不過,仔細看上去,我倒覺得她看上去有幾分眼熟。
“嵐楓,這是楊凡叔叔,於你父親有恩,還不過來拜見一下。”趙仕傑低頭對那女童說道。
這個被喚作“嵐楓”的女童,用好奇的眼光打量著我,然後走近前行了個禮,以那種江南水鄉特有的柔柔糯糯的聲音輕輕的道:“楊叔叔的恩德,嵐楓在此謝過。”
怪不得我會覺得她眼熟,如果說起我救過又有女兒的人,只得司徒一個。
我疑惑的看著趙仕傑,不知道他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
“司徒過幾日來車池,故我先一步將嵐楓接過來,他們父女一年未見,這樣也免得兩下掛念。”趙仕傑一面微笑著解釋,一面示意我坐下。
嵐楓取出一個杯子,為我斟上香茗,雙手奉上。雖說她小小巧巧,做起這些事來倒是煞有其事,讓我忍俊不禁,益發覺得她玲瓏可愛,心上湧上想要將她抱在懷裡寵溺的衝動——我終於明白,為什麼司徒提起她的時候,眼中的煞氣全都煙消雲散,剩下的全是溫柔平和。
趙仕傑大約是看見我看這個娃娃看的發呆,遂笑道:“你要不要和她下一局?”他絲毫沒有提起我早晨爽約的事,我這才想起我只顧看著如瓷娃娃一般的小人兒,幾乎無視了他的存在。
在過去流浪的日子裡,我和一個一起乞討的兄弟學過一點圍棋,在下雨的日子,我們就在橋洞裡用他以硬紙片做的圍棋消遣。
不過這個人,也在五年前因為車禍死去了,而撞死他那人身份尊貴,在一系列暗箱操作下,沒有追究任何責任,就從警局釋放了出來。
我對趙仕傑點點頭,雖然我贏少輸多,不過對手是個五六歲的小娃娃,應該也差不多。趙仕傑又道:“若是不介意,可以接著我們這局繼續下去,現在倒也看不出什麼勝負來。”
不知道是我水平太過於拙劣或是她太過於有天賦,我們都沒有從對方手中討得好去。嵐楓那細細的柳眉一直皺著,途中她不時對我身後的趙仕傑疑惑的眼神。趙仕傑倒是做到了觀棋不語,我雖然能感到他的存在,但這許多時間之內,他一句話也沒有說。
待到有人喚我們用晚飯的時候,我已經和司徒嵐楓廝殺了近一個時辰。
“嵐楓,你先去吧,我還有些事情要同楊叔叔說。”趙仕傑對她溫柔的說道,語氣卻帶著不可質疑的命令。嵐楓看看桌上的殘局,再望望趙仕傑,輕巧的從石凳上爬下,隨著僕役離開。
當他們的背影轉過前方拐角之後,趙仕傑來到我身前,撫上我左側的後頸,我一驚,將他的手揮開,疑惑的望著他。
“留下痕跡了……還是遮掩一下吧。逸風公子今晨發了高熱,我已經喚大夫看過,現在已無大礙。他現在身體還弱,禁不起這情愛交歡,你若是真心愛他,須得多方考量才是。”他輕輕嘆息,很認真的表情,緊鎖的雙眉似乎還流露出一點痛苦。
奇怪的是,此時此刻我想到的不是去看看沈逸風的情況,而是好好問問眼前這人:你,到底為了什麼,皺眉痛心?
第三十五章
飯後,趙仕傑先教奶孃將司徒嵐楓抱下去,然後對我道:“小凡,十八種武器,你都會些什麼?”
我沉思片刻,如果以前打群架時抄西瓜刀砍人那刀算大刀的話,我大約是會使刀的……此刻不是開玩笑的時候,我對於那些冷兵器極其有限的瞭解,僅僅侷限在書本和電視片之中,故而我只能對他搖頭。
趙仕傑定定的看了我片刻,方緩緩道:“那麼,小凡,你可對什麼兵刃有興趣?雖然現在方開始學習,是有些晚了。不過你資質不錯,我會請最好的師父給你,你尚可以試試。”
我仔細思索,想那時從爻軍救回司徒,裘毅飛那管槍舞出神入化,我從心底就有些神往,再者我本人對貼身肉搏並無好感,這槍乃長兵器,也合乎我的意願。
我對趙仕傑道:“還是槍吧。”e
“好吧,如此……我們先在翁家庫房挑選個和稱的,若是沒有,我們再另行打造也可。”趙仕傑沒有對我建議,直接就點了頭。
翁家兵器庫,果然如他家花園一般,包羅萬有,僅僅是趙仕傑喚下人抬出的名槍,就有二十餘柄之多,我在演武廳一一取過舞弄,卻不是長短不合,就是重量過輕,全不稱手。
趙仕傑在我試完最後一柄槍對他搖頭後,嘆一口氣道:“本來這次過繁城時機緣偶得了一柄烏金槍,為前朝鑄造名師道涵所制,冠名“黑焰”,長一丈,粗三寸,算是不可多得的名兵,只是這柄槍極為沉重,故而能使用自如者並不多。我看這些槍小凡你多嫌輕,恐怕這柄槍今日是遇到主人了。”
他又喚那二名僕役,抬出一個用白緞細細纏繞的長形包裹,置於我們面前的地上,然後屏退所有人,又關了門窗,只留下我二人在演武廳內。
趙仕傑解開那白緞,慢慢暴露出一柄通體烏黑的槍來——這與我印象中的槍大不相同,它沒有任何修飾,連紅纓也沒有,槍身上有些細密的雕紋,大約是些我不認識的奇異動物,粗看上去,這只是一塊完整的烏黑金屬,燈光之下,它通體流轉著特有的黯淡的金屬光澤。但在白緞完全展開那一霎那,一種驚人的煞氣,斥充了整個空間。
趙仕傑放了手,望著我點點頭。
我將這柄槍握在手裡,它的粗細長短竟如為我量身定做一般,兩下揮舞,重量也頗為適合,槍身在空氣中滑過,我竟然有了它留下黑色火焰般痕跡的錯覺——不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