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姐姐定也是會給我的。”
林媽媽鄙夷道:“細姐兒,咱們柔姐兒也不過兩個貼身大丫鬟並幾個小丫鬟。你這一口氣卻要十幾個。那可不像話。”
蘇莞柔也道:“不是不想給妹妹,實在是家中有規矩。這伺候的使女都是有定數的。妹妹若是身邊隨了一個大丫鬟,那也就只能再挑一個大丫鬟罷了。”
蘇細往那婢子堆裡瞧了一眼,看中一個小姑娘,“你喚什麼名兒?”
那小姑娘瞧著也不過十四五歲,低著腦袋福身道:“唱星。”
“唱星?名字不錯。我聽著順耳,那就你吧。”蘇細便如此隨意決定了,然後又挑了幾個粗婢。
“天色不早,我就不打擾妹妹了。”蘇莞柔一言一語,儼然是主人家姿態,不過說完這話,她生恐是怕蘇細再搭話,立刻忙不迭的帶著香雪並林媽媽一群人去了。
待人走乾淨了,養娘才道:“娘子可是看那柔姐兒不順眼?”蘇細的敵意太明顯,連養娘都瞧出來了。
蘇細驚訝道:“您瞧出來了?”有那麼明顯嗎?
蘇細伸手捧了捧臉。她還覺得自個兒偽裝的極好呢。
養娘:……是啊,連她都瞧出來了。您這演技可真是一如既往的差。
蘇細依欄輕笑。上輩子,她被蘇家主母強制代嫁,瞧如今蘇莞柔的態度,她不可能不知道。所以,蘇莞柔定也是釀成她上輩子悲劇的背後推手。和善?那自然是沒有的。
……
蘇莞柔出了蘇細院子,往自己院子去。
香雪都被氣哭了,“那般市井無賴一樣的女人,娘子您也真忍得下去。”
蘇莞柔的面色也不好,手裡的帕子都要擰成麻花了,卻只道:“都是自家姐妹,以後不得無禮。”
“娘子,那女人她就是故意的!這蘭花和大蔥能認錯嗎?”香雪氣得眼眶通紅。
蘇莞柔神色一頓,面露猶疑,“那大蔥……到底長什麼樣?”
香雪:……
……
翌日,蘇家主母派林媽媽親自來接蘇細過去說話。
蘇家大娘子是蘇家主君未發跡前娶的一戶小官之女,乃揚州人士。與蘇苟也算是同患難過的。不過這位主母脾氣不是很好,喜歡拈酸吃醋。雖如此,但蘇家主君卻沒少納妾,因為大娘子生不出兒子。
二十餘年來,蘇苟納了十幾個妾。但奇怪的是,不僅沒生出兒子,連女兒也沒有一個。如今四十有餘,只得蘇莞柔這麼一個女兒,急切之餘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正屋內,主母楊氏端坐炕上,蘇細慢吞吞行了一個萬福禮,被拉著臉的林媽媽引著坐在下首椅上。
這是楊氏頭一次瞧見蘇細。女子確實生得極好。不過再好又如何,還不是她女兒的墊腳石、填坑草。而且那滿頭的珠釵首飾,一身的豔俗媚紅,果然就如林媽媽所言,是個俗不可耐的市井小人。
楊氏本就看不起這外室女,如今更是鄙夷。她毫無半點耐心,徑直切入主題,“我接你入府,是瞧你年歲也不小了……”
蘇細立刻道:“沒有姐姐大。”
楊氏:“……我這裡替你說了一門親事……”
蘇細蹙眉,“姐姐都還沒嫁,我怎麼能嫁呢。”
楊氏被蘇細懟得面色極難看,卻還是要硬著頭皮繼續,“是丞相府的二公子。”
“我嫁!”蘇細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那一嗓子,唬了楊氏一跳。
昨日裡,楊氏還擔心這外室女不願代嫁,林媽媽便言,“若是不願,只管灌了藥,壓上花轎便是。”楊氏深覺此計可行,也做好了強來的準備,沒想到,這外室女居然滿口答應,甚至還急著問出嫁的日子。
那副模樣,真是恨不能現下就鑽進人家丞相府裡頭去。大娘子一時竟覺得自己是做了什麼天大的好事。
主屋門外,香雪攔住剛剛打了簾子出來的林媽媽,“林媽媽,裡頭談的如何了?”
林媽媽一臉鄙夷,“市井小民果然是市井小民,渾身貧酸氣。姐兒是沒聽見,那外室女一聽說能嫁入丞相府,直言道:‘別說是瞎子,就算是死人都嫁。’”
“真這麼說?”香雪面露疑色。
“那還能有假,我聽得真真的。”
香雪點頭,喜滋滋地奔去將這事告訴了蘇莞柔。
聽到這事,蘇莞柔面露疑色。
香雪道:“娘子還擔心什麼,那就是個貪慕虛榮的娼.婦粉頭之流。”
“我倒覺得這蘇細不簡單。”蘇莞柔擺弄著手裡繪製著素梅圖案的蘇箋請帖,站起身道:“走,去瞧瞧她。”
……
那邊,蘇細從楊氏處出來,正焦急等在廊下養娘立刻趕上去,“娘子,那大娘子到底是尋你說了些什麼?”
蘇細道:“說給我安排了一門好親事。”
“親事?是誰家的郎君?”養娘對此不抱希望,這蘇家主母能給她家娘子尋什麼好親事。
蘇細深沉道:“丞相府。”
“丞相府?”養娘陡然拔高了嗓門,“難道是咱們南街那個遮天蔽日的丞相府?”
作為權傾朝野的左丞相,那座丞相府整整佔了一條街。遠遠就可瞧見其崇閣巍峨,層樓高起之勢。那片氤氳壯麗,金輝玲瓏,足可見其風流富貴之態。
“娘子,您這是要野雞變鳳凰啊。”養娘一臉激動,“我可聽說那顧家二郎不僅長得跟朵花似得,日後還能當大官呢!”
作為一隻野雞,蘇細表示她要嫁的不是丞相府那位高高在上,長得跟朵喇叭花似得的顧顏卿,而是那位空有其表的顧家大郎顧韞章。
“那個瞎子?”養娘揚高了嗓門,“娘子,這火坑你可不能跳啊!”
蘇細當然不會跳。並表示自個兒一輩子都不會跳。
聽到蘇細的保證,養娘這才稍稍安下心來。
兩人離了楊氏主院,行在遊廊上時遠遠瞧見前面假山後頭似乎有一個男人。蘇細蹙眉道:“怎麼會有男人進內院?”
養娘順著蘇細的眼神往那假山處一瞥,“那是林媽媽的兒子,喚周峰。聽說那林媽媽就這麼一根獨苗,平日裡十分偏寵。吃喝嫖賭,樣樣俱全。”養娘一向是個能說會道的。不過短短一日就將蘇府的情況大致摸查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