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早在他意料之中。本來是打算犧牲掉自己的清白,讓混在強盜中的內應,在第一時間把尋找自己的軍隊引來,趁機除掉對自己王位威脅最大的一個人。
哥哥中了計,強盜也把自己抓到了偏僻的地點。只要自己被玷汙了,加上內應及時通知,士兵們馬上就會趕來。人證物證都在,不怕寵愛自己的父親不把哥哥賜死。
可惜千算萬算,沒有預料到這隻豹子的出現,打亂了自己的全盤計劃。
被好心的救下後,自己很快就發現了對方的弱點。
雖然是力量強大的妖獸,卻有這非常純真的內心,非常寂寞,渴望著陪伴和溫暖。自己使了小小的手段,就騙取了它的信任,做了什麼朋友。雖然他承認,和一隻豹子交朋友,偶爾裝裝可愛也不是挺有趣,和它交配也不像想象中那樣難以忍耐,但是過兩天這樣的日子也就煩了,怎麼可能和一隻傻瓜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呆一輩子?
時機成熟的時候,他騙豹子把自己送了回去。傷心欲絕的法老已經對自己寵愛的小王子能夠安然回來不存有任何希望,所以 當舒亞出現的時候,法老差點因為太過高興而昏闕。舒亞一把鼻涕一把淚水訴說了事情經過,當然隱去了和豹子的種種事宜,法老勃然大怒,處死了自己的大兒子,好好安慰了自己一番。
眼看又除去了一個勁敵,心裡很高興,可是不知為什麼總會想起金來。想起無怨無友對自己那樣好的那一頭豹子。
想起3天之約,自己當然是不會回去,但是不卻有什麼力量一直在牽引自己的心,讓他不停去想那個幽深的巖洞,那片炙熱的沙漠,還有那頭肆意在自己體內進出教會自己情慾為何物的野獸 。
瘋了,自己一定是瘋了。一定是那怪物給自己使了魔法,才讓自己茶飯不思。
一定要做點什麼,否則自己就要瘋掉了。都怪那頭豹子,我,我要殺了它。
少年根本不懂自己的情緒的異常。把一切歸咎於金。
終於在第三天夤夜時,清點了幾百名士兵,悄悄出了王宮,向沙漠中的小小綠洲奔去。
飛奔時倒退的風景喪失了任何意義。心裡像一團亂麻一樣,只是憑著慣性才能駕馭好駱駝,還沒有理清自己的思路,卻發現一人一獸已經是兩兩相望的狀態。
舒亞深吸了一口氣,迎向豹子的目光。
為什麼?
豹子的眼睛純真而直接,清亮亮的,說出它的疑問。
你為什麼這樣來了?你不是說要在三天後回來,你不是說要永遠陪著我麼?
面對這樣的目光,舒亞的不知如何開口。
四周計程車兵感覺到了詭異的氣氛,一個大概是隊長的人打破了沉默
//舒亞王子,接下來怎麼辦?//他們是士兵,說白了就是活著的武器,對於自己的責任很清楚,消滅主人給出的目標,不管是人,還是一頭豹子。
舒亞咬了咬嘴唇,看看豹子的神態。狠聲道
//殺了它。//
一時間,刀鋒閃過,鮮血飛濺。
金是沙漠裡的妖獸,但是即使比其他的物種強大,從本質上來講,它也只是生物,是血肉之軀。一直到幾把刀劃開了它美麗的皮毛,陌生的疼痛傳來,它才意識到自己是被攻擊了。
你是希望我死吧?
它只是一隻豹子,不懂得人類的想法,但是舒亞下令殺死自己。總不會是為了要遵守自己的諾言。疼痛讓它清醒,鮮血的味道也勾起了它的野性。一聲春雷般的咆哮從豹子得嘴裡綻出,士兵們頓時感覺到自己不能動彈。
血滴下。
血從豹子的身上滴下,失去那麼多的血對普通的生物來說根本不可能活下去。豹子佇立在僵住的包圍圈裡,一動也不動。
只是眼睜睜地看著少年。
少年面如止水,沒有任何表情。
怒火這時才從心頭燒起來,金不禁嘆息起自己的遲鈍。
閃電般跳起來,用尖牙利齒襲擊毫無反抗能力計程車兵們。
喉嚨被咬斷,肚子被劃開,手臂被扯下。
沒有多少時間駱駝們就跑散了。
地上都是殘肢,內臟,頭顱。鮮血瞬間就滲進了沙地,只留下一些陰影。連慘叫哀號都沒有一聲。等少年回過神來,自己帶來的人馬裡,已經沒有一個活著的了。
//你來幹什麼呢?//儘管渾身浴血,儘管剛剛進行了一場單方面的殺戮,豹子的聲音依舊是平靜的,就像在問,你今天想吃什麼一樣。
酸澀的感覺在眼睛底下醞釀著,淚水卻始終不肯掉下來。舒亞問自己:你到底來幹什麼,殺了它,留下它,還是想讓它殺了你,留下你。
這樣想著,少年的瞳孔裡一片迷茫混亂,好像一層霧氣在上面漂浮。
一人一豹,默默注視著彼此,在一片駭人的血汙中。良久,良久。
//你走吧,永遠別回來。//
豹子轉身離開,輕巧的步子像是不會發出聲音。少年的眼睛裡只看見它蓬鬆的尾尖,原來那裡的毛色是純金色的,我怎麼沒注意到呢。
一直到看不見那個金色的小點為止,也沒有看見到它回頭,
金。
心像突然之間碎成了千萬片一樣,疼得要無法呼吸。
金。。。。。。
輕輕地嘆著,眼淚終於還是沒有留下來。
第十一章
真蠢!
索爾嘴裡輕輕嘆了口氣,不管是豹子還是人,在他看來都是很蠢的兩個生物。沒事找事亂來一通。傷心難過也是活該。
但是為什麼心裡又有一絲絲的傷感呢?或許是看見了它敘事時眼睛裡暗淡的顏色。
那裡本該像是沙漠或者藍天,充滿純真野烈的光芒。不會被人類才有的情緒所佔據,也許如果沒有遇見過舒亞,一個和自己一樣的人類,這隻強大有魔力的豹子,還會在它的綠洲裡無憂無慮地生活吧。
可是,只是一個少年的謊言,讓它品嚐了人間煙火的滋味,知道了什麼是恨,什麼是愛,什麼是想念,什麼是寂寞。
在遇見自己之前的一千年裡,那麼多個月彎之夜,它是不是都會望著天空,撕心裂肺地咆哮呢?想到這裡時,索爾本來並不怎麼感性的心,也禁不住漲起澀意。
夜色更深,空氣的溫度和白日裡簡直是兩個極端,現在身上衣不遮體,就算他肢體強健也禁不住冷。面板上很快就生起了一層密密的寒戰,汗毛都豎起來了。手腳也都冰涼,沒有別的辦法,索爾只好把自己蜷縮起來,減少熱量的消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