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裡瞬間飄過早上藤堂說要去南邊的話,拒絕的語言在嘴裡轉了一圈,變成了微笑,“好啊,惠美的要求我怎麼會拒絕?”
才不是因為他在那裡想去看他,只是陪女孩子去而已。
土方先生給自己做著心理疏導,但不知道為什麼,莫名地有點心虛,推開了抱著他胳膊的少女,義正言辭地說道,“離我遠點,我今天得了傷寒,我不想傳染給你。”
……
“這算什麼雜技啊。”此方一臉無聊地看著正在噴火球的民間藝人,甚至開始看自己的手指,覺得大概自己的手指都要比這麼樸素的所謂雜技要有意思。
“說什麼呢,這不是很有意思嗎?”藤堂平助一臉詫異地看向他,拽著他的胳膊說道,“你看那個人的表情,好像包子啊哈哈哈!”
“噗。”此方一時不察,笑了出來,左手握拳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地教育他道,“嘲笑別人的長相是不對的,有這時間還不如和我去練劍。”
“知道啦,那我們不看了。”藤堂相當好說話地拉著此方從人群中退出來,看著此方忍不住抱怨道,“宗次郎平時除了練劍什麼都不做嗎?無論是好吃的還是女孩子,你都不感興趣的樣子啊。”
“因為除了練劍沒什麼有意思的嘛。”此方雙手枕在後腦勺上,慢慢地往前走,“這個時代什麼都沒有,以前的時候我還經常玩玩手遊什麼的,後來幾次意外斷了籤也就沒繼續了。”
“那不是很可惜嗎?”藤堂問道。
此方喜歡和藤堂平助做朋友的另一個原因就是,藤堂是個不拘小節的人,他從來不會刨根問底,就算有時候他說出來奇怪的話,藤堂也會盡力用自己的方式嘗試去理解。
“嘛,剛開始確實覺得很可惜,畢竟氪了不少金嘛。後來也就習慣了,好像不玩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此方想了想,如實回答道,“不過說那些也沒什麼意義了,畢竟現在連電燈都沒發明出來呢。”
“電燈?是燈的一種嗎?”藤堂有些好奇的問道,和宗次郎在一起總能聽到很有趣的事,這是無論是家裡還是道場都聽不到的。
“就是一種,不用燒油的燈,只要按一下開關,整個房子都亮了。”此方用手比劃著燈泡的樣子,“是外國人發明的,有時候想一想,外國的這些東西確實很好呢。”
在聽前面的時候,藤堂還忍不住想象小小的一個東西能照亮一間屋子的場景,聽到後來,他有些猶豫地問道,“宗次郎你是反對攘夷派的嗎?”
“啊,你怎麼會這麼想?”此方愣了愣,有些煩躁地擺了擺手,“我不喜歡政|治,無論是攘夷派還是親外派我都不喜歡。”
“這樣啊……不過,那個電燈?”藤堂平助第一次聽說這樣的詞,不太確定地問道,“只有外國人才能做出來嗎?我們做不到嗎?”
“我們以後肯定也能做出來的。只不過,國內現在這麼亂,幕府就算了,攘夷派也跟著添亂,誰能有心情去研究什麼燈呢?”此方搖搖頭,客觀地說道,“如果能安定下來就好了。”
“沒想到宗次郎這麼熱愛和平。”藤堂的眼睛彎了起來,又忍不住嘆了口氣,“和平啊,我現在絕對做不到去拯救這個國家的事。總司對以後有什麼打算嗎?”
“以後的話,我就跟著近藤先生走了。”這是任何時候都沒有變化過的決定,此方抬起頭,蔚藍的天空彷彿變化成了淺蔥色的羽織,為了理想而奮鬥的那幾年雖然短暫,但十分愉快。他忍不住露出了十分溫柔的微笑。
“近藤先生真的是個很好的人啊。我才對他自我介紹過一次,他就記住了我的名字。”藤堂深有同感,他雖然不懂此方的感慨,但對於他的話還是十分贊同的。
“我們家近藤先生,可是連鄰居家小狗的名字都能記住的啊。”此方輕輕挑了挑眉,十分自豪地說道。
“那也是近藤先生人好。”藤堂鼓了鼓臉,他身材比較嬌小,看上去還有點可愛。想了想,忍不住說道,“我也想去試衛館啊……吶,宗次郎,你說我去你們那裡怎麼樣?”
“我倒是很歡迎啦……”此方看著藤堂期待的目光,停下來說道,“不過你們道場的伊東先生是個很麻煩的傢伙吧。”
“他不會在意我的,他連我的名字都記不住。”藤堂相當無所謂地說道。
“記不住你的名字?那他平時怎麼叫你?”此方有些驚訝,不提別的,伊東先生後來在新選組的時候,可從來沒出現過記不住某人名字的紕漏。
“那邊那個人,穿藍衣服的,右邊數第二個,個子最矮的……之類的。”藤堂一點也不在意這件事,轉過來懇求此方,“吶,宗次郎,拜託你了,我是真的真的真的很想去試衛館!我也想每天和你一起練習啊。”
“我回去詢問一下土方先生吧,他主意多。”此方並不敢打包票,他已經記不清當年藤堂是怎麼來到試衛館的了,但似乎記得好像沒什麼波折。
“都交給你了,宗次郎。”藤堂相當真摯地握著此方的手,“我的人生大事,我的一輩子,都寄託在你身上了!”
“你的人生大事未免有點太簡單了吧……”此方忍不住吐槽道,又給他做保證,“我覺得應該沒什麼問題,伊東先生看起來很好說話的樣子。”
“哪裡好說話了!那個人根本不理睬別人好嗎?我在路上遇見他,跟他行禮,他都不看我一眼就走過去了。”藤堂氣沖沖地說道,“我都學了三年北辰一刀流了,還是個外門弟子。”
“那是他沒眼光。”此方果斷地說道,又提議說,“反正平助你遲早也會來我們這裡,我先教你點東西吧,反正道場那裡也一直是我在教學生。”
“好啊。”藤堂滿口答應下來,十分羨慕地說道,“你們那裡的周助師父是不是給你免許皆傳了,真好啊,宗次郎。”
“畢竟我是天才嘛。”此方毫不客氣地接下了他的誇讚,這次比以前要提前一年拿到免許皆傳的資格,說明他的劍術確實是精盡了。
“真不知羞,哪有自己這麼誇讚自己的。”藤堂笑話他說,但同樣認同他的說法。
又走了兩步,藤堂忽然想起了什麼,雙手塞進袖子裡,帶著男孩子之間談論某些話題的時候才會有的特殊笑容,湊近了此方,說道,“差點就讓你糊弄過去了,剛剛說的,你對玩樂沒有興趣,那……女人呢?”
“我也沒興趣。”此方沉吟片刻,輕輕笑了笑,“其實我是有戀人的。”
“哈?”
楞了幾秒鐘,藤堂立刻跳了起來,就要過去掐此方的脖子,氣沖沖地說道,“你這小子,怎麼連我也瞞!太過分了!快說,是哪家的小姐?能被你看上的,一定是個美人吧?”
“平助你個大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