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模擬到底和現實中有什麼差別呢……
好像……在現實中是川內主動出聲,他才發現對方醒來了……
慕然又重新模擬了幾次相同的場景,可是每一次,他都在呼嚕聲戛然而止時警覺。
因為一直聲響極大的呼嚕聲在突然停止,才讓他感到了不對勁。
那麼……
慕然再次來了場模擬,但與其他幾次有微小的不同——他設定川內先生醒來後,呼嚕聲並沒有停止!
雖然這樣聽起來匪夷所思,但怎麼說也是一種可能。
這場模擬很成功——與先生完全重合。
因為看到審神者失蹤傳真而驚訝的他一抬頭就看到了川內先生,沒有再次事先察覺。
慕然全身冒出了冷汗。
可是怎麼可能?!這麼明顯的一個地方他怎麼可能會忽略?!
不過現在真的回想那是否消失的呼嚕聲,好像已經模糊,開始想不起細節。
川內先生消失,慕然深吸一口氣,一個人在這不算大的房間摸索。
檔案、檯燈、墨筆、桌子還有……收音機?
慕然腦海中飛快地略過一個猜測——那呼嚕聲是不是收音機發出來的?之所以他沒察覺到音波,是因為有人在收音機附近施了個靈力場?
抱著懷疑,慕然稍微改變了一下收音機的內部結構和外界靈力場,再一次重複無聊的模擬
結果真如現實——他沒有發現已經醒來的川內先生,也感受不到收音機發出的聲波。
那麼,問題就來了:川內先生為什麼要假裝自己睡著了,打著極響的呼嚕。
說不定川內先生其實是個死人,平時與常人無異,但每天都會有一段時間沒有呼吸沒有知覺。為了不讓大家懷疑,就錄了一段呼嚕聲的磁帶,謊稱自己睡覺,不讓別人懷疑自己的真實身份。
——開玩笑的。
世界上怎麼會有死人能活著呢?除了吸血鬼和殭屍。
慕然從虛擬空間裡出來,發現小本子攤開在書桌上,其中一些浮現出了字。
[根據某本古書記載,刃牙有創造空間的奇特能力。平時它沒有自己的外形,而是會附在某個物品上,只要用靈力的刀破壞那個物品,刃牙就會重傷甚至消亡。]
慕然在時之政府努力探索的同時,外界的人也同樣了努力查詢翻閱古書,以圖能夠尋找到有關刃牙的一絲有用訊息。
現世時間流速和時之政府不一樣。慕然在時之政府待了一個月,外面其實只過去了五天。
這五天裡,的場找了些信任的下屬與兩隻付喪神及其幾個同伴發揮高考精神,翻閱了無數書籍才找到了一點點的資訊。
刃牙很少出現的人類的面前,如果不是幾百年前一場‘人幹’事件鬧得沸沸揚揚,估計就連陰陽師們也不知道世間還有這樣詭異的東西。
那時候刃牙估計是虛弱極了,才這樣貿然吸乾了一個陰陽師的靈力,又碰巧有一群來尋找朋友的陰陽師突然出現打斷,害得它連銷屍滅跡都沒來得及做。
“小然那裡又傳來訊息了。”的場面色有些陰沉,眼下的黑眼圈顯得他有些頹廢,“說,他之前提到過的那個他唯一接觸過的較高層——川內,他可能是個死人。會動會說話的死人。”
“死人還會說話?”不需要睡眠的付喪神顯得精神奕奕,鶴丸更甚,“還真是有趣。”
“這只是小然的一個武斷的猜測——他自己說的。”
宗三:“推斷理由呢?”
“一個正常人會在放個錄著呼嚕聲的磁帶在收音機裡,讓別人以為他睡著了嗎?”
一期低低地笑著:“確實不會。那個川內估計藏著什麼秘密,他知道些什麼。”
“總感覺心裡有些毛毛的,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石切丸望向窗外鐮刀似的彎月,擔憂道。
靈刀不僅對於汙穢的東西敏感,就連吉禍也會有一些感知。
“啊,畢竟‘大戰’要來了呢。也該去去一趟時之政府,回報他們放的那場火了。”
⊙
再看慕然那邊。
週二那天早上,藤子小姐沒有給他什麼工作,而是帶著他走進了個明亮的禮堂。裡面坐著的人不多,顯得禮堂很寬敞。
莫名的,慕然感到了一陣惡意。
“藤子小姐。”叫住了準備離開的藤子,“這是要……幹什麼?”
“只是一場新人動員大會。”藤子笑得和顏悅色,但慕然卻發現她的五官卻比平時更為僵硬,“經過這場洗禮,新人們就可以真正融入時之政府咯。”
回答完之後,藤子小姐也沒發出什麼感嘆、也沒稍作停留,匆匆地離開禮堂。
慕然環顧四周。禮堂裡零零散散作者大概十幾人,其中他只認識同個宿舍的藤田。
說來也是奇怪,明明是同一期的新人,竟從來沒有遇到過。
藤田離開了之前的位置,走到他後面坐了下來。
他聲音很低,低到讓身為耳聰目明的靈力者的慕然聽得有些不真切。
“小心,不要相信任何人。”
他也知道什麼。
慕然眼光一凌,隨後閉上眼睛,點了頭。
人似乎已經到齊了。很快,一個人從幕後走了出來,奇怪的是他並沒有當著所有人長篇大論,而是叫了一個人跟他來。
三十分鐘後,那個人出來了。
除慕然、藤田以外的所有人都圍在他身邊,詢問他都發生了什麼。
那個人似乎從來沒有被人們這麼熱情追捧,臉有些紅,撓了撓頭:“其實就是說了激勵人心的話,也沒什麼特別的。”
單說激勵人心的話為什麼不能所有人一起聽?半個小時就只說了激勵人心的話?
慕然嗤之以鼻,然而同期的新人竟都相信了,紛紛鬆了口氣。
禮堂內的氣氛變得輕鬆,慕然卻發現他身後的藤田面色變得愈發冷峻。
“他們已經開始行動了,他們已經開始……”藤田喃喃道。
他從口袋中掏出一張紙,咬牙交給慕然:“慕君,請看。”
慕然接過紙張,開啟,看了起來。
漸漸的,原本還算輕鬆的面色變得難看。
信的字數很多,除了些囑咐弟弟好好上學和遺言之外,講的就是一個初入公司一個月的少女意外發現公司前輩其實都是死人——他們之所以能動是因為一個奇怪的東西頂著他們都人皮在那裡按部就班地完成自己的事情。
少女恐懼地想要逃離,卻發現無論如何都無法出走,最後只能絕望認命,寫了這封信告訴了弟弟這個可怕的秘密。
“這是我姐姐藤田美子寫給我的信。從收到信的時候,我想為她報仇,所以才來了這裡。可是現在我發現,我的力量實在是太渺小了!別說報仇,就算保護自己有人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