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遺漏,特意召集已婚的將領為他出謀劃策,還仔細詢問起來:“提親之前,還有什麼步驟?”
他一心建設封地,從未考慮過這種事。
而受勤王戎彧召集的兵將們,早就想把滿腔的勸導說出來了!
代表蒙傳威便道:“自古親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雖然主上與盧瑥安是兩情相悅,但應該先徵得盧軍師家中長輩的同意,請媒人提親,三媒六聘!具體流程太複雜了,回到沂州之後,得請媒人辦妥。”
戎彧一拍大腿,悔恨說道:“對!得告知佰業。本王太急了。”
一心想著負責,又沒常識,竟然做出這種不合時宜的事,直接去問盧瑥安。
這叫瑥安怎麼回答?
放在一般人身上,早就該罵他既孟浪又唐突了。
還好盧瑥安不怪他。
但,戎彧想了想,又道:“既然具體流程得詳詢媒人,那就沒有什麼步驟,可以現在就先定下來的?”
在他眼中,盧軍師自然百般美好,雖然他派親兵保護了,可萬一不小心被半路截胡了,這事可不美妙。
於是蒙傳威又道:“雖然說還能提親,但既然主上和盧軍師看對眼了,可以交換信物,先定下來!”
其實交換信物就是私相授受,可不太規矩。可他們主上好不容易才看對眼一個,哪能讓盧軍師跑了呢?
“好極。”勤王戎彧拍了拍蒙傳威的肩,說道:“本王謝謝你了。”
……
於是,今日勤王一來,也不用盧瑥安行禮,便從脖子上摘下了一枚玉佩,雙手捧到盧瑥安的面前。
這枚玉佩,竟然是一枚罕見的異域紫玉。深深淺淺的紫在玉髓之中,仿若浩瀚的星雲,迷幻而優美。而玉佩之上,還刻了勤王的名字——“彧”。
這麼私密的玉佩,竟然說送就送了。
盧瑥安見了,有些沒好意思:“我……被抄家了,沒有玉佩可以當做回禮。”
勤王聞言,他低頭,紫色的眼瞳如他送的紫玉一般惑人,只聽得他細細地回道:“無妨,再親一下,就行。”
回想那夜被親得窒息的感覺,實在太美。
61教坊名伶·19
但是盧瑥安卻不給親!
看了眼勤王戎彧那張冷峻無匹的臉上,現出了雀躍的小眼神,和他那微紅的耳尖,盧瑥安沒有答應,而是先接過那枚紫玉。
指尖觸碰到那枚紫玉上,像是碰到了火熱的熱源,入手溫暖,是勤王戎彧還存留著的體溫了。
這枚紫玉怎麼佩戴,難道讓他戴在脖子上,讓紫玉緊貼在胸膛前嘛?
這人提親時不著調,醉酒時想和他親吻,清醒後也大膽索吻,連送件信物,也如此的——
令他臉熱。
上輩子老夫老夫了,送這樣的禮他就馬上戴上了,可這輩子還沒正式提親呢。
盧瑥安臉熱熱的,把帶著勤王戎彧胸膛溫度的紫玉吊墜,掛在自己的脖頸上,回道:“雖然我沒有價值相仿的玉可以送,但是——”
說著,盧瑥安解了髮帶,讓烏黑濃密的長髮都散落下來。
勤王戎彧見此,暗暗心驚。他倒吸一口氣,心中一熱。
都披頭散髮了,下一步,莫不是就要——
這還是大白天的!
烏黑而濃密的長髮帶著被束在髮帶中的波浪,亮澤動人,襯得盧瑥安的膚色更為雪白可人。勤王戎彧著迷地看著盧瑥安的臉,可他終究是別過頭去。
“這不好吧,”勤王戎彧雖然也挺想的,但是對盧瑥安的尊重卻阻止了他的想法,他鄭重道:“我還沒正式提親,不能這樣。親一下就可以了,半下也行。”
“可你送我貼身紫玉,我收了。”盧瑥安見他臉上升紅,知道這人想岔了,也不拆穿,只去桌邊,取過一把匕首。
而那邊勤王戎彧的態度還是十分強硬的:“不行,我還沒提親,即日便要上京,一來一回得耗費一段時日。萬一今日你便有了身孕,對你真的不好,對我們第一個兒女也不好。”
盧瑥安“噗”的一聲,忍不住笑了:“第一個兒女。”
“嗯。”
“你還想有多少個兒女。”
勤王感到自己腦袋都發燒了:“隨緣吧,看緣分,總之我們努力就行。”
說罷,勤王瞄了盧瑥安一眼。
此時盧瑥安低頭偷笑,不知怎麼的,這一刻,勤王戎彧竟然會想去,回眸淺笑百媚生,從此君王不早朝之類的詩句來。這樣盪開來笑意,眼眉彎彎,讓勤王戎彧瞄了第一眼,就挪不開目光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盧瑥安會笑得這樣惑人,可連他的嘴角,也禁不住跟著盧瑥安一起,盪開笑容了。
然後,他親眼見到,盧瑥安用一把鋒利的匕首,割下來一束頭髮?
勤王戎彧笑不出來了,瑥安是幹什麼?割發明志?
盧瑥安把割下來的一束長髮雙手遞給了勤王戎彧,勤王戎彧則是緊張地看著他。
盧瑥安有點羞澀地說道:“不說玉佩了,就連貼身的配飾,我都沒有。思來想去,最能表達我心意的,就是這束頭髮了。”
身體髮膚受之於父母,割下頭髮,就相當於斷指斷臂!
總之,這是一件令勤王戎彧非常震驚的事。
只有夫夫之間,大婚當日,才會割發相繞,結成同心結。
勤王戎彧二話不說,借了盧瑥安的匕首,也割了一束頭髮下來,把兩束頭髮繞在一起,放在唇邊,親了一下。
盧瑥安:“……”他現在還是不忘親親。
親不到他的人,就要親他割下來的頭髮嘛?
儘管盧瑥安心裡這麼想,勤王戎彧可是非常嚴肅而鄭重的:“瑥安,大婚之日的同心結,我提前收起來了。”
盧瑥安撩起額上剩下的斷髮,把它和長髮都束在一起,“嗯”了一聲,算是預設。
勤王戎彧收好同心結,他的心中滾燙不已。靜靜地望著盧瑥安,相對無言。
過了一小會兒,盧瑥安問道:“對了,我有一事相問。那孟國入侵我國,我們為何不深入敵後,把他們剷除了事,讓他們再也不敢侵略?”
“這事,我與你的兄長早有計議。”勤王十分耐心,為盧瑥安細細道來:“經過多年查探,孟國王都,位於茫茫大漠之後。如果我們要出發前往,則要在大漠中穿行一月有餘。而我們不能不承認,孟國的戰馬比我們的優良,行動迅速,又熟悉地形。在大漠之中,風沙強勁,天災繁多,我們的軍隊即使挺過了天災,又非常容易受到孟國騎兵的突襲,被搶奪糧草。”
盧瑥安用千里眼察看,發現那西北一望無際的,不是草原,就是茫茫沙漠。他很艱難才依稀找到幾處聚居帳篷。而遠處的一點綠洲,似是王都,卻在千里之外,盧瑥安暫時不能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