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看地圖的,去提醒他,然而霍靑烎就是沒反應過來,始終認為他選的路就是對的。霍靑烎的親兵請盧瑥安過去幫眼看一看,問道:“盧兄,您看地圖了嗎?地圖上明明南邊是河,這條路不對呀!應該走旁邊的路才對。”
盧瑥安裝模作樣地看了看地圖,對比了一下。
其實也不怪霍靑烎,原來是霍靑烎手上的地圖年代久遠,如今河流改道了。見霍靑烎望著自己,盧瑥安又看了幾眼地圖,裝作繼續與眼前的對照了一番,說道:“霍將軍是對的,你看錯了。我昨晚夜觀星象,我們身後正是東南,往這條路去沒錯了。”
霍靑烎一直盯著盧瑥安,見盧瑥安如此,他爽朗一笑,問道:“盧兄弟,你不建議改道了?”
盧瑥安聳了聳肩:“霍將軍你選的路,就是對的。”
“哈哈!”霍靑烎自信地哈哈一笑,轉身策馬,帶隊前進。
盧瑥安當然閉嘴不說,只沉默地跟在後面。
在盧瑥安的建議之下,兩公里長的隊伍,列成方陣,縮短成半公里長。前方不是峽谷,道路寬敞,也比峽谷伏擊圈安全一些。
只是,走了一日,還沒走到峽谷,霍靑烎終於發了不對。但是繞路回去,也就更遠了。晚上,安營紮寨,盧瑥安提前向霍靑烎進言,建議輕聲安營,火光用枯枝遮蔽住,不要驚動到山中野獸。這些小小的要求,之前早有談及,霍靑烎都應了。
只是,霍靑烎臉色有點不對,當傳令下去之後,霍靑烎沉著臉,他銳利的雙眼盯著盧瑥安,以粗豪的嗓音冷冷地說道:“你今天為什麼故意不提醒我?走了一日,都沒走到峽谷。竟然按你的意思繞路了,如果補給沒有及時送到,你我都有罪!”
盧瑥安微笑道:“不,霍將軍,你的選擇是對的。大鎖山發起求救訊號了。”
霍靑烎皺起粗眉:“怎麼可能,你怎麼知道?”
盧瑥安請他走出營帳,手指向著大鎖山的方向一指。
夜漸深,繁星點點,霍靑烎沒發現什麼端倪。他狐疑地望著面容俊美的盧瑥安,還以為盧瑥安猜錯了,只是為自己的錯誤辯解而已。
盧瑥安卻更加驚訝地望向他,問道:“霍將軍,難道你還沒看見?”
“有什麼?”霍靑烎姑且又看了幾眼,可夜深了,他還是什麼都沒看到。
此時,有一名斥候向著霍靑烎飛奔前來,情急地喊道:“報!!霍將軍,大鎖山上升起了黃`色烽煙!”
霍靑烎大口張開,久久沒回過神來。
第51章教坊名伶·9·3
西北邊境。
城牆之上,站崗的兵卒們都換上了由西軍贈送給他們的強弩,粗糙的手掌不住地撫摸著,珍重無比。城牆之下,盧家將的舊部一個個眼中都閃耀著淚花,小心翼翼地抱著盧佰業的腦袋,激動不已:“佰業!!你回來了!!”
盧佰業輕笑著,被舊友背上城牆,看著那從年少時守到斷腿的、那熟悉無比的一望無際的草原,盧佰業熱淚盈眶,堅`硬的拳頭捶在舊友身上,哽咽道:“西邊的孟軍都被趕了出去,接下來,得靠你們了。”
盧家將舊部豪情壯志:“放心吧!歷家派過來的亂來的將軍被聖上召了回去,我們有著勤王送的軍械,西北就是我們的天下!放心!絕對不會再讓他們攻進來!”
盧佰業懷念的神色橫掃一週,說道:“以前的習慣不要丟,射`出去的箭,要撿回來,勤王只有一個沂州,卻要用一個沂州供養這麼多軍隊,不知道能撐多久。”
沂州歷年被洪水沖刷,眾人都以為哪兒土地是最為貧瘠,沒想到,當洪水退去以後,沂州鐵礦多得令人訝異,甚至還有銀礦金礦的存在。
有幾個鐵礦向朝廷報備了,可剩下的,勤王全部都沒有上報。雖然土地依然貧瘠,糧食不算豐收,但有著金礦銀礦,沂州便可以從各地買糧草馬匹,請能工巧匠製作軍械,支撐得住這一次擊退孟國軍隊的大戰。
雖然他們沿路都百戰百勝,只是,盧佰業心中還是有幾分擔憂。
金礦銀礦沒有上報,鐵礦十二處,而上報了三處,勤王還及早購買糧草馬匹、軍械比他們盧家將擁有過的還要更精良,連二十萬大軍都訓練有素,顯然準備已久。不臣之心昭然若揭。
盧佰業本來不想效忠勤王的,但是,效忠聖上,又落得什麼好處呢?
軍餉年年削減,發的米是最下等的米,還摻雜了碎石;皮甲發黴,木箭未用先損。靠著盧家將十代積累,才支撐下來,但也大不如前。而當今聖上,在他們盧家將幾乎全部戰死之後,問罪斬了他都算了,竟然還要他的哥兒弟弟盧瑥安充入教坊,充作營妓!
從得知這條訊息起,一直到現在,他都跟著勤王,橫掃西邊,把他們接觸到的孟國軍隊都砍殺了回去。盧瑥安當營妓當了這麼久,可能,或許,已經不堪受辱,自行了斷了吧!
每每想到這事,盧佰業胸腔之內的怒火便難以抑制,淚水已經流乾,就算跟著勤王造反,只要能報仇雪恨,也都心甘情願了。盧佰業握著拳頭,又捶了捶舊友,帶著西北守將韓將軍以及拉攏成功的訊息,到勤王的營帳中去,向勤王覆命。
勤王戎彧坐在帳中,他膚色如蜜,鼻樑高挺,顯得面部輪廓尤其深邃,在兩道鋒利的劍眉之下,瞳色微微泛紫,給他威嚴的相貌添了幾分柔和的神采。這異於常人的瞳色,一看就不像五官扁平、黑髮黑眼的衝國人。
盧佰業知道,他是上一任衝國國君與西遺國公主所生之子。
或許,是異於常人的勤王,才有天神庇佑,把福氣帶進沂州這種洪水氾濫的地方,把二十萬流民地痞、賤籍官奴訓練成身強力壯的兵將,把孟國軍隊趕出國境。
勤王戎彧見盧佰業進來,對他微微頷首,道了聲:“盧軍師。”
其他謀士見到盧佰業,也紛紛向他見禮。盧佰業斷了腿,坐在輪椅上,沒有行跪禮,他拱手道:“稟告主上,幸不辱使命,韓將軍就在營帳之外,親自來向主上見禮。”
勤王戎彧嘴角現出志在必得的微笑,站起身來,向著營帳外走去。他什麼也沒說,只在路過盧佰業時,拍了拍他的肩,一邊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營帳內,姜副將對著盧佰業笑道:“先生,此行你功勞最大,必定能恢復平民身份,主上定會給你加官進爵!”
盧佰業沒有特別高興,平靜道:“全賴主上慷慨大方,願意支援西北邊境。換誰去說,也能達到我的效果。”
蒙傳威搖頭:“佰業啊,你以為誰都去說,韓將軍都會接受嗎?不會的,我曾遊說過,卻失敗了,韓將軍是盧家舊部,只有你去,他才會接受。”
營帳之外,韓將軍一見勤王,便激動地給他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