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都沒來看你的?”
吳英祈閉上了眼睛,滿心苦澀,艱難地嘶啞著聲音回道:“他們不會來了。”
吳老太太:“……啊?為什麼?他們出爾反爾了?我去找他們。”
“娘,別輕舉妄動,我會讓她來的,等我臉的好了再說。”吳英祈抬手摸了摸自己青腫的臉,立即痛得齜牙咧嘴,臉一動了就更痛了。
吳老太太看了眼自家兒子那慘不忍睹的臉,深以為然,都不想看見吳英祈的臉了,要不是聲音一樣,吳老太太都認不出來這是自家兒子。她只得小聲道:“也對,你現在……真的不能看。”
……
吳英祈那邊各處不順,福親王這邊則是喜滋滋的。他取出一個精緻的小木盒放在蔡伯年身前,神秘兮兮地說道:“先生,這是我特意為您尋的壽禮,非常精細,保管先生從來都沒見過!”
說著,福親王一驕傲待地打開了禮盒,現出裡面一枚由盧瑥安優先處理的桃核雕。
這枚桃核雕,與盧瑥安最初送給蔡伯年的相仿,同樣是半鏤空,五福獻壽的設計。不過,這枚核雕不但整枚都漆上了金漆,顯得貴氣逼人,而五福獻壽中間的壽桃,換成了一個大大的壽字。
若是再細看,而這個大大的“壽”字,由一百個小小的、不同寫法的“壽”字組成。
這是一枚百壽金漆核雕!
桃核易碎,雕刻滿小小的壽字非常艱難,而且蔡伯年大壽在即,時間不夠,於是盧瑥安討了個巧。他用金漆上色,再固定住金漆大壽核雕,用薄如蟬翼一般的刀尖,輕輕地颳去金漆的淺層,刮出一個個小小的“壽”字輪廓。
這樣看起來,這些組成大“壽”的小小的壽字,就像是金漆浮雕一樣。
福親王把金漆百壽核雕獻寶似的放在蔡伯年的面前,那眼神兒含著萬千晨光,好像在說,咋樣!非常不錯吧!
蔡伯年離這核雕遠遠的,老花眼的他好不容易才細細地觀賞了一番,強忍住驚歎,他無不遺憾地說:“謝謝王爺美意,只是,哎,不瞞王爺,老身不久前也收到一枚精緻無比的核雕。”
福親王心情有些複雜,不禁問道:“還有人送先生核雕?我最近才第一次見,而且那位大師雕出來的作品我都全買了,先生那枚有我這枚好嘛?”
畢竟之前京城之中從未見過核雕!不對,也不是沒見過,好像探花郎身上有一枚,不過福親王當時遠遠看過,那手藝,和盧瑥安的差遠了。
福親王不知道,吳英祈身上那枚,是原身剛琢磨核雕時雕的第一個算是滿意的成品,希望吳英祈順利考上秀才,能金榜題名才雕來祝福的,都是六年前的作品了,和現在的當然不能相提並論。
看到蔡伯年滿臉惋惜,福親王還以為盧瑥安給他的金漆核雕比不過別人的了,有點不服氣:“先生為何滿臉惋惜,那枚核雕比這枚還要精美?可以讓我看看嘛?”
蔡伯年嘆息搖了搖頭。
福親王秀氣的雙眉皺了起來,這枚金漆百壽核雕是他親眼看著盧瑥安雕的,不說百壽難以重現,就是外層五隻鏤空的蝙蝠,雕起來都非常困難。第一步半挖空桃核而不讓外層的蝙蝠崩斷,福親王都自命做不到了,何況,當五福雕完了,還得越過外層的蝙蝠,從微小的鏤空處進刀,小心翼翼地刻出中心的百個壽字!
根本想象不出來,怎麼還能有別的作品比他送的五福百壽還能精美了。
蔡伯年起身去庫房,親自取了另一個禮盒出來,在開啟之前,蔡伯年嘆息道:“壽禮無論如何,都是心意,並非王爺的壽禮比別人的差了,都是很好的作品,可惜的是,上回我得到這枚核雕的時候,聖上也在,它雖然卓絕精美,卻是過於精美了,遭到聖上不喜。”
說罷,蔡伯年開啟禮盒,現出裡頭的那枚同樣精美的五福獻桃。
☆、糟糠原配(13)
對於蔡先生說的聖上不喜之類的話,福親王並沒有放在心上。他親兄都願意把核雕戴在身上了,還能不喜嘛?
去看蔡先生收到的第一枚核雕壽禮,為盧大師正名比較重要。
福親王結果蔡先生手中的禮盒,放到燦爛的陽光之下仔細觀看,再對比自己送的,他一時犯了難。
一枚原始質樸,一枚金碧輝煌;一枚把粗糙不平的桃核雕出飽滿水嫩的壽桃,一枚則細心刻出細微精緻百個寫法不同的壽字;而外層,都是鏤空的五蝠,神態形狀相仿,依紋而雕,順勢而為……咋比呢這?太難了吧!
不過自己人的作品嘛,當然是要爭一爭的,福親王瞎找了個理由,說道:“壽禮的心意當然不分上下,雕工技藝高度相仿,但是嘛,雕工好的師傅不一定漆工好,蔡先生這枚沒有上漆,雕漆皆好的當然是我送的這枚。”
就是這樣沒錯了,盧大師做的就是最好的!
蔡伯年嘆氣道:“……是了,王爺送的這枚,金漆輝煌,不是尋常百姓能送的。我這枚核雕不過是個尋常哥兒雕的,雖則簡樸,但精心程度不下於王爺送的。”
言下之意,一個王爺送的壽禮,和平民百姓送的比,好意思嘛?
福親王自然是好意思的,因為那是他親眼看著盧瑥安雕漆而成的。看著盧瑥安雕漆的時候,盧瑥安精準、細緻、寧靜、專注……讓福親王整顆心都跟著靜下來了,意義自然不同於其他作品。
只是,蔡伯年提起尋常哥兒,福親王突然想起一個人來。
在認識盧大師之前,不也以為他就是一個尋常哥兒嗎?
忽然想起盧瑥安今兒也來賀壽了,福親王一拍腦袋,問道:“難道這枚也是盧大師雕的?”
蔡伯年一時沒記得盧瑥安的姓名,只能說道:“是我那不肖徒兒吳英祈的前夫人雕的。”
“那就是他了,”福親王重新組織了一下語言,改口說道:“怪不得我半天評不出來哪一個更好,只能強詞奪理,原來都是盧大師雕的!我就說嘛,怎麼可能世界上有第二位盧大師,能雕出如此精巧的核雕呢?”
蔡伯年嘆息著把盧瑥安早前送他的五福獻桃用盒子蓋好,長長的眉尾都低垂了下來,他順手把福親王送的金漆核雕的禮盒蓋子蓋上了,嘆氣道:“技巧再精進,也不能現於人前,可惜了。王爺啊,你也是,聖上為節省軍費,其餘一切從簡,你穿金戴玉,又愛藏品,喜攀比,與聖上政見相左,唯恐聖上不喜啊。”
“他很喜啊,”福親王咧開嘴笑了:“核雕嘛?我送他,他戴上了。”
蔡伯年脖子都前伸了,嘴巴半天沒合上:“聖上還戴上了?真的?”
“真的啊,我騙先生幹嘛。昨兒我把漆幹了的歲歲平安給皇兄送去了,也親手給皇兄戴上,應該今天先生就能看見了。”
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