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吉,納徵,請期,親迎。”
再複雜一點還得從納采往前推,有聘書(預約成婚)、禮書(預備禮單)、迎親書(預備接新娘的文書),然後才是納彩。
這些烏斯曼統統都沒有,但是要論實質性的發展,他和炎已經“洞房”,只是那時炎喝醉了不知道。
烏斯曼本可以隱瞞這件事,也可以拉回一點炎對自己的好感,可是說出來被炎狠揍一頓,也好過一直瞞著不說出來。
烏斯曼就是這樣覺得,他可以在做一件事之前先計劃好每一個步驟,可是到了炎那裡,這種冷靜分析似乎是行不通的,就像理智告訴他,這偷偷吃幹抹淨的事情可絕對不能說。
可是他卻坦白了,似乎伸頭縮頭反正都是一刀,全憑炎想怎麼辦吧。
比如眼下,理智知道昨晚薩哈找過炎,所以他昨晚上肯定是一宿未閤眼,而且心情糟糕透了,此時自己若湊上去,肯定得不到好臉色,可是……
烏斯曼傳來雅爾塔。
“君上。”
“準備一些上好的禮物,本王要去天鵝宮。”哪怕是被炎打到滿頭包,也抑制不住想要見他的心情。
烏斯曼頭一回感受到全憑感情領著往前走,是怎樣的一種感覺。
“悸動與不安,還有點緊張……但依然雀躍著,並且非常期待與他見面。”烏斯曼的內心世界不再平靜如止水,而是許許多多的情感混合在一起,那些他一直認為自己不曾擁有的情感變得鮮活起來,且爆發出不可思議的勃勃生機。
“是。”雅爾塔領命,下去準備了。
菲拉斯凡事愛叨叨但是做事不拖拉,君上命他去審問羅桑,他從御書房出來就直接去了死囚塔。
他有些日子沒來死囚塔提審人犯了,看著那堵雖然覆蓋著一層泥漿,但的的確確埋著人骨的高牆,不免感嘆:“還真是嚇人喲。”
再一想君上當真把永和親王丟到這裡來過,便覺得君上會求婚失敗根本是咎由自取。
若這樣都能求親成功,天底下哪還會有什麼曠夫怨女。
不過好在君上還知道要封鎖訊息,不然眼下別說兩國聯姻了,不打個天翻地覆才怪。
菲拉斯雖然從未見過大燕皇帝淳于愛卿,但知道他很疼愛淳于炎這個弟弟,光從弟弟早已成年卻沒有驅離皇城,一直放在眼皮底下看顧著,就知這份寵愛有多史無前例了。
君上這麼欺負永和親王無異於在玩火,興許這些年西涼國泰民安的,連部落戰爭都少了許多,所以他空虛寂寞了?
菲拉斯長吁一口氣,好在君上沒惹出戰事,不然他可有的忙了。
“大人。”死囚塔的看守畢恭畢敬地道,“囚犯羅桑在審訊室裡,還沒提到地牢裡。”
“哦。”菲拉斯點點頭,“我來錯地方了。”
“卑職立刻去提他來。”
“不,我自己過去更快。”菲拉斯抬腿就走,審訊室也在死囚塔內,只是與地牢不同層。
去審訊室的路都是陰暗潮悶、充斥異味的,畢竟是在地下,沒得辦法。
菲拉斯突然就想到了永和親王,想到他不僅待過死囚塔,還在髒兮兮的鬥獸營裡摸爬滾打、吃盡苦頭。
所以到底是什麼原因讓這位養尊處優的親王能忍下苦楚,而沒有向大燕皇帝搬救兵呢?
是心懷仁慈,不想兩國開戰而生靈塗炭?
嗯……應該有這個原因,菲拉斯不由自主地點頭,聽聞那親王有一副俠義心腸,所以他是不會主動挑起戰爭的,但他卻在大燕挑起過內鬥。
這件事雖然很快平息,而且親王也未被治罪,但是天下諸國,人盡皆知。
“內鬥……”菲拉斯停住腳步,磚石砌起的審訊室近在眼前,他想到,“大燕皇帝自認愛護著弟弟,可週圍的人又是何等心思?”
有時候盛寵也會帶來不可預測的危機,永和親王沒有向皇帝求助,興許也是不知該如何面對兄長吧。
“真是有意思。”菲拉斯想,西涼王族的兄弟姊妹感情就簡單多了,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明爭暗鬥從不停止。
哪怕君上已經繼位,這你死我活的陰謀詭計,似乎都沒停呢。
菲拉斯推開那扇分不清原色的沉重鐵門,門內的看守見到他連忙從椅子裡站起身,點頭哈腰地迎上來:“大人,您怎麼來這了。”
“這人犯不該關在死囚塔的地牢裡麼,怎麼還撂在這?”菲拉斯責問道,渾身烏漆墨黑的羅桑趴在一張鐵打的刑臺上,雙手、雙腳都被拷著,一動不動。
“方、方才犯人突然沒氣兒了,正等著仵作來驗……”看守連忙解釋,然而他的話音未落,菲拉斯就提起腳邊的一桶河水,“譁!”一聲響,水花衝過羅桑的身體,將那已經凝固的汙黑血塊沖走,露出皮開肉綻的身子,羅桑“哎喲!”一聲,轉醒過來。
“他可是鬥獸營的老大,本事大著呢,哪能被濟納將軍招呼一頓就去了。”菲拉斯不悅道,“下回驗仔細了!”
“是、是!”守衛惶恐得很,這笑臉相爺,生氣起來比濟納將軍還可怕。
菲拉斯丟開提桶,拉過守衛方才坐著的椅子,坐到羅桑的面前:“好了,你也精神著點,我有話要問你。”
第69章 攝魂術
羅桑方才確實沒死, 但他也沒裝死, 濟納雅莉下手極狠, 一通牛尾鞭拷問下來,折騰掉他半條老命。
眼下又來了極不好惹的菲拉斯,羅桑直接放棄抵抗, 搖頭嘆道:“我都已經招了,確實什麼都不知道啊。”
菲拉斯盯著羅桑那副落水狗般的落魄模樣, 突然問:“你身為鬥獸營的老大, 怎麼可能弄丟臨澤古城的地圖?那可是鬥獸營的壓箱寶。”
“我不知道, 反正它就是丟了。”羅桑再次嘆氣,他的聲音像是在沙漠裡跋涉許久的旅人, 沙啞到了刺耳的地步,“人人都說臨澤古城裡藏著秘寶,甚至還說鬥獸營就是為了保護臨澤古城而建……所以那地圖就是鬥獸營的壓箱寶貝。可這都過去多少年了,下去探路的人就沒活著上來過, 除了拿它壓箱底還能幹什麼用……”
羅桑的思緒有些渙散,這話越扯越遠,什麼就算地下有座金山也沒命挖出來,什麼臨澤古城就是吃人的陷阱, 專門騙那些盜墓賊下去生祭的, 直到菲拉斯打了一個響指,他才回神過來, 呢喃了一句:“相爺,我不騙你, 地圖真的丟了。”
“就算地圖丟了,你也是看過地圖的人,為何濟納將軍問你臨澤城的入口在哪,你說不出來?”
“我都是個老頭兒了,上了年紀記性本就不好。”羅桑狡辯道,“且那地圖早就丟失了呀,我能記住個大概模樣就不錯了。加上鬥獸場毀成那樣,我哪還分得清入口在何處。”
說完這話,羅桑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