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的真氣,結果那千日醉的毒果然厲害,只是一用內勁,就覺胸口傳來一陣劇痛。
許風額上冷汗直冒,聽見賀汀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身上的毒還未解,別再妄動真氣了。”
許風撥出一口氣,果真不敢再試了。黑暗中他的耳力更勝平常,隱約聽見頭頂上傳來一些聲響。
“什麼聲音?”
“看來有人找到下來的機關了。”賀汀州邊說邊站起身來,在許風肩頭抓了一把,道,“走了。”
許風手忙腳亂的跟上去,重新點亮了火摺子。
這溶洞裡別無出口,只剩下那條曲折的小路了。那小路彷彿是天然形成的,很是崎嶇不平,兩人走了一段後,賀汀州停下腳步,貼在山壁上聽了聽動靜。而後他臉色微沉,低聲道:“來人內力精純,應當是楚惜沒錯了。”
許風問:“那沈意呢?”
“只有楚惜一個人。”
許風心下一沉,料想楚惜若是動了殺機,沈意必是凶多吉少了。不過他現在自顧不暇,也沒功夫去擔心別人,只是腳步又加快了幾分。
走了沒多久,就到了賀汀州說的岔道口。看著一左一右的兩條路,兩人很有默契的停了下來。
許風搶先問:“右邊那條路通向哪裡?”
賀汀州道:“是一條死路。”
許風點點頭,一聲不吭,直接就朝右邊走去。
賀汀州一把捉住了他的手腕。
“你做什麼?”
“你我二人如今都不是楚惜的對手,若是被他追上,那就必死無疑了。”
“所以呢?你打算自己去送死?”
“誰說的?或許我運氣比你好,楚惜未必會走這條路。”
“嗯,”賀汀州頷首道,“前提是你不去故意引開他。”
許風給他說破了心思,便道:“不然怎麼辦?難道一塊兒等死?不對,興許楚惜捨不得殺你,要先採補一番後才會動手。”
賀汀州倒沒動氣,只是輕嘆一聲,道:“你要去引開他,也不是不行。”
許風怔了一下。
賀汀州仍舊捉著他的手,慢慢湊到他耳邊來,低聲說了幾句話。
許風聽後只是皺眉:“這法子……未免太過冒險了……”
“嗯,許少俠確實要冒極大的風險。”
許風脫口道:“我說的不是我自己。”
“那便是說我了?”兩人獨處了這麼久,賀汀州到這時才輕輕笑一下,說,“放心,我自有分寸。”
說完後,總算鬆開了許風的手,往右邊那條路走去。
許風知道情勢緊迫,容不得片刻耽誤,便也按計劃原路折返,走到一半時,聽見賀汀州叫了一聲:“許少俠。”
許風腳步一頓。
賀汀州只說了兩個字:“小心。”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叫許風心間一熱,他悶頭悶腦的“嗯”了一聲,繼續往前走去。這條小路本就不長,許風走了沒多久,就瞥見了隱隱的火光,心知是跟楚惜撞上了。
楚惜行事謹慎,因怕此處會有機關暗器,所以走得不是太急。
許風收斂氣息,伏在暗處等了一陣,待楚惜走到近處,才扔了一枚石子出去。
“誰?”楚惜立刻循聲追了上來,叫道,“宮主?”
許風轉身就跑。不過他畢竟中了毒,一身輕功使不出來,快到那岔道口時,終於給楚惜追上了。
楚惜一掌抓向他的肩頭。
許風矮身閃避,卻還是被抓了個正著。
楚惜拿火把一照,“嘖”了一聲,道:“原來是你。”
顯然沒把許風放在眼裡,只是問:“宮主呢?”
“你是說賀汀州?”許風眨了眨眼睛,道,“他不就在你身後麼?”
楚惜分了下神。
許風肩膀一縮,立刻飛身而退。
但楚惜的速度可比他快得多了,只聽得呼呼聲響,掌風已到了耳邊。許風避無可避,被楚惜一掌拍中後背,和身滾到了地上。他也不管自己有沒有受傷,只衝著右邊那條岔路喊:“快走!”
楚惜深怕賀汀州逃了,抬腳往許風腰上一踢,也不去理會他的死活,快步往右邊走去。這一條岔道果然是死路,只走了幾步就到頭了,盡頭處又是一處溶洞。此時洞裡燃著一蓬篝火,火光明明滅滅,倒是將裡頭的情形照得一清二楚。賀汀州半闔著眸子,面無血色地靠坐在石壁旁,顯是重傷未愈的樣子。
楚惜的腳步緩了緩,先留神看了下四周有無機關陷阱,才走上前道:“宮主。”
賀汀州並不抬眼看他,只應了聲:“你來了。”
“宮主突然不見了蹤影,可真叫我嚇了一跳,好在宮主平安無事。宮主還是快跟我回去罷,姑父他們還在等著你開啟藏寶洞呢。”
賀汀州終於睜開眼睛看向楚惜,目光中隱隱透著風雷之色,道:“若我不肯呢?”
楚惜面色一變,隨後卻大笑起來。“宮主不是想試我的武功嗎?我瞧此處正好合適。不過刀劍無眼,若不小心誤傷了宮主,我可是會心疼的。”
他嘴上雖這麼說著,手中的劍卻已出鞘,劍尖指住了賀汀州的咽喉。
賀汀州不閃不避,瞧著那寒芒凜凜的劍刃道:“我如今內力全失,你自是勝之不武了。我只奇怪一事,你勾結林嘯、背叛極樂宮,究竟是為了宮主之位,還是為了……”
他語氣一頓,忽地笑了一下。
劍光之下,只映得他容色無雙,低語道:“還是為了宮主夫人的位子?”
楚惜臉上忽紅忽白,一時說不出話來。
賀汀州伸指捏住了劍尖。他手上毫無力道,但是輕輕一推,劍身就歪到了一邊。
楚惜幾乎握不牢這柄劍,過了一會兒方道:“宮主早已知我心意,又何必來問我為什麼?我對宮主一心一意,心中就只有你一個人,可是宮主你呢?先有林昱,後又有那個沈意,就算派人出去辦事,宮主也是更為倚重柳月。在宮主眼裡,從來也看不見我。”
他說到這裡,眼中露出一抹狠色,道:“我得不到的人,當然只好毀掉了。”
賀汀州聽得笑起來,說:“我待你如何,難道你還不知?林昱出身正道,我根本不可能對他放心,至於沈意……他本是玲瓏閣的人,玲瓏閣的閣主將人了送了給我,我總要賣他一些面子。”
“是嗎?”楚惜眼波流轉,也不知信還是不信,說,“那外頭那個姓許的小子呢?”
“他?”賀汀州瞥見溶洞外的一片衣角,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