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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竟然白白地和表哥蹉跎了三年光陰,互相思念彼此哀怨,真是傻死了!
李衍鼻尖一酸,立即咬緊了嘴唇,強忍著不掉下淚來。
崔渚的手還摁在瑤琴上,李衍默默地伸出了右手,輕輕放在崔渚的左手背上。於是崔渚將左手翻過來,慢慢扣緊了李衍的手。他表兄弟兩人的手便掌心相貼、十指交扣,親親密密地握在一塊兒了。
李衍活了二十年,還沒有一刻能像此刻一樣如此喜悅。
說是喜悅,卻還不算很貼切。李衍與崔渚心意相通,雙手相握,胸中激盪著萬般柔情。與其說是相知定情,不如說是再度團圓。
李衍雙眼晶亮,隱隱閃爍著喜悅的淚光。
他不知道尋常男女會在定情時說些什麼,便信口開河、胡言亂語,說道:“雁洲哥哥,你現在是從正三品中書令晉升到正一品親王妃了。如何?跟我端王相好,可比替皇兄鞠躬盡瘁要逍遙多了罷?”
崔渚一聽,李衍口中說的雖是些幼稚傻話,但語調中卻壓抑著些許的哭腔,便知道,李衍這是心情太過激動,以至於開始胡言亂語了。
崔渚無奈一笑,心中則是一片柔軟。
想著,合而又分,分而又合,兜兜轉轉,我心中那副小妹居室圖,終究還是填上了這個小東西的名字。
或許,我們還真的天註定的緣分罷。
作者有話要說:
我的王妃我要霸佔你的美
第23章 第二十三回
都說情人眼裡出西施,李衍越看崔渚,心裡越是歡喜,便珍惜地握緊了崔家表哥的手,又親親密密地枕著表哥的肩頭,甜蜜地說:“雁洲哥哥,你今夜就在這裡宿下罷。”
崔渚卻嚇了一跳,膝上的瑤琴差點掉到地下去,忙道:“這、這怎麼使得?”
崔大人的麵皮居然這麼薄,倒也怪可愛的。李衍嗔怪道:“這怎麼使不得?雁洲哥哥,你都是本王的人了,與我睡在一起也是應當的。”
崔渚白淨的面孔霎時紅透了,侷促地說:“兩個男人睡在一起……成何體統……”
怪也怪哉,崔大人怎麼會覺得兩個男人睡在一起不成體統呢?
難道說……
李衍直勾勾地盯著崔渚,問道:“雁洲哥哥,須知尋常男子之間若是情誼深厚,也會共睡一榻抵足而眠。雁洲哥哥為什麼這麼害羞?難道……難道你也懂得龍陽之道?你也懂得兩個男人可以花前月下、翻雲覆雨麼?”
崔渚已經害羞得不好意思去看李衍,支吾了半響,才幾不可聞地說:“知道的。”
李衍驚詫極了!
若不是恭王提點,本王還不知道兩個男人也可以互相喜歡。再說這龍陽之道,更是從銀屏閣那處習來的。
而崔表哥平日裡最瞧不上青樓楚館煙花之地,他是如何得知男歡男愛的方法呢?總不可能是他幸原公子天資聰穎,還能自己了悟出來罷?
李衍好奇得不行,便將崔渚膝上的瑤琴放到一邊,像只小貓兒似的鑽進了崔渚的懷裡,雙臂摟著表哥的脖頸,促狹地問:“雁洲哥哥,快告訴弟弟,你是從哪兒學來的龍陽之道?是別人告訴你的?還是你從書裡看的?快告訴我罷!”
崔渚低頭瞧去,見李衍柔順親暱地坐在他的懷中,一雙晶瑩星眸閃爍著狡黠光芒,於是面色更紅,卻還竭力拿捏著正經模樣,將箇中原委緩緩道來:
“我在崔家為老祖守孝時,有一年冬天,幸原南村的一位鄉人醉酒以後調戲了鄰居家的少年,事後被對方的兄弟打了一頓。他不服氣,就跑去官府告狀,說對方是小題大做、以多欺少。於是縣令就派人來崔家,詢問這宗官司究竟該如何判。族人們聽聞此事,私下裡就以龍陽之事為話題討論了一二,我剛好在旁邊,不由得聽到了,於是……”
原來如此!
李衍這才明白過來。正所謂言者無心,聽者有意,崔家人在私下裡議論男男歡愛之事,無論是在分析案情也好,是在議論是非也罷,總之就是被錯愛上男子的崔渚恰好聽到了。
崔渚本就心思敏捷,旁人雖是隱晦地議論,但他只要稍加思考,就能把龍陽之道的奧妙給琢磨透了。
沒想到崔家表哥還有如此一面!李衍心中更是蠢蠢欲動,又問:“那這宗官司後來是如何判的?”
崔渚答道:“醉漢和少年的兄弟們都受到了處罰,一個是判了酗酒調戲,另一個是判了打架鬥毆,不過——”崔渚溫柔地望著李衍,道:“你現在還坐在我的懷裡,難道官司的結果很重要麼?”
李衍哈哈大笑,摟緊了表哥的脖頸,額頭相抵,親暱地說:“眼下,這天底下再沒有比你更重要的事情了。不過呢,你幸原公子只要一開口說話,就如同春風化雨,自有一種諄諄教誨的氣質,叫我只想拜你為師虛心求教,不由得就忘了原本的話題是什麼。”
說著,端王又朝崔渚擠眉弄眼,道:“雁洲哥哥,你若是害羞,那我們今夜就蓋著被子睡在一起,旁的什麼也不做。”
崔渚擔心地問道:“我們非得睡在一起麼?我每日早起,只怕會吵到你。”
李衍大手一揮,瀟灑地答道:“無妨,我好不容易才把你弄到手,才不會輕易放你走呢!”
崔渚笑了,道:“好。”
李衍眉開眼笑喜不自勝,立即攛掇崔渚去收拾東西。
於是,崔渚就把先前搬去側廂房的衣裳物件又都搬了回來。李世榮、崔伯星都已經睡下,是也這對錶兄弟就順順利利地同枕而眠了。
待崔渚更衣上了床,李衍就立即鑽到了崔渚懷裡,大半個身子都趴在了崔渚的身上。崔渚也不嫌棄李衍重,還鬆鬆地摟住了李衍的窄腰,溫熱的手掌則放在李衍的腰心上,好似愛撫著一隻小貓兒。
李衍舒服得眼睛都要眯起來了,但又不想睡覺,便纏著崔渚說些家常閒話,說的是:“雁洲哥哥,你看起來雖然安貧樂道,平日裡衣食住行都不怎麼挑剔,但我發現了,其實你一點都不節儉簡樸。”
崔渚懷裡抱著李衍,只覺得天底下沒有這更幸福的事情了,閉著眼睛,問道:“何出此言?”
李衍掰著手指頭數道:“尋常人若是得了一炷水沉香,能小心翼翼地聞上一整天,而你卻每天拿水沉香來薰衣服和帕子,這還不叫奢侈麼?”
崔渚解釋道:“雖然都叫水沉香,但用來薰衣的香與用來品聞的香是不一樣的。雖然價格不算便宜,但也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奢侈。若你不喜歡聞的話——”
李衍立即道:“我很喜歡聞的!”
崔渚笑了。
李衍也笑了,開心地說:“這一條姑且放過罷,但還有一條,足以說明你生活奢靡。你剛剛彈的那張瑤琴,應當是前朝古物。如此好的琴,竟然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