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時候,崔渚就一手環住他的腰肢往懷裡一帶,另一手則勾住他的腿彎往上那麼一提。李衍只覺雙腳離地頭暈眼花,一轉眼的功夫,堂堂端王就被崔家表哥給打橫抱在了懷中!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這般親密姿勢真是把李衍臊得不行,嗔道:“笨哥哥,我是要你扶我,扶我!不是要你這樣抱小媳婦兒過門似的抱我呀!”
崔渚並不搭話,穩穩地將李衍打橫抱在身前,順著白石板路往前走去。
李衍又是害羞心臊,又是情動不已,捂著發燙臉龐,軟聲求道:“雁洲哥哥,我知錯了,你快放我下來罷。我還生著病呢,你捨得這樣折騰我嗎?”
崔渚目視前方,神色淡然地說:“不是你說走不動路了,才撒嬌要哥哥抱的麼?”
李衍更是害羞,道:“抱也不是這麼個抱法……我又不是姑娘阿。”
崔渚嘆了口氣,低聲道:“我知道的。”
說著,又低頭看了眼在自己懷中作小女兒情態的表弟,提醒道:“莫叫書卷落地了。”
李衍睜眼一看,才發現懷中的書卷快要滑落,忙把那疊書卷抱回胸前。崔渚點了點頭,繼續不緊不慢地往前走。
眼下的情狀正是:哥哥的懷裡抱著弟弟的身子,弟弟的懷裡又抱著哥哥的文書,這就叫“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實在妙哉。
別說重逢之後,就說三年之前,李衍也從未與崔渚如此親近過。他縮在表哥懷中,是情動又兼體熱,便像只小貓兒般乖乖巧巧。
李衍難得安靜片刻,崔渚卻是心神不定。
他自上往下地看李衍面容,只覺得表弟眼睫纖長漆黑,日光溫柔,那根根分明的睫毛就在凝脂肌膚上投下了長影。眼睫影子籠著表弟那挺俏的鼻尖與緊抿的薄唇,更顯得此人柔美清麗,可憐可愛……
但是,崔渚已經打定主意,這一次,決不能再被這個小騙子的好面相給糊弄過去了。
他崔雁洲身為外兄又是外臣,於情於理,都要好好給李衍講講這為人處世的道理,定要把表弟這個愛撒謊的壞毛病給徹底治好。
李衍又哪裡知道崔渚心在想什麼?
他倚在崔渚懷中,緊緊地抱著表哥的文書,軟軟地問:“表哥哥,你要帶我去哪裡呀?”
崔渚定神答道:“我來皇都上任之後,陛下賜了我一座私宅,距離官府十分近。我現在就帶你過去,再請大夫來給你治病,這比你回到皇宮深苑再找大夫要快得多了。”
李衍沒想到生病了還有這般好處,崔家表哥居然願意把他帶回家去照顧!
端王大喜過望,高高興興地倚在崔渚懷中,也不管他是用什麼姿勢把自己帶回家的。
自大周開朝以來,還未曾有過正三品中書令敢將皇家金枝玉葉抱在懷裡招搖過市的情狀。
道路上人員來往,諸位官吏衙役都驚詫不已。或駐足觀察,或頻頻回首,都為這對“親密無間”的表兄弟而咋舌稱奇。
各位親王、禮部官員也都陸續走出堂外。親哥哥們見到阿衍與他從小痛恨到大的崔家表哥如此狎暱,更是目瞪口呆如遭雷劈。
唯有恭王李瀟遠遠望著兩人背影,忽然想起他前日在家宴上說的玩笑話——“表哥可以把宜安小公主抱回家去,拜堂成親洞房花燭,以後就是風風光光的公主駙馬”。
再看崔渚此時抱著李衍絕塵而去的背影,豈不就是應了這句玩笑話麼?
李瀟駭然大驚,只覺得自家的話比那街邊擺攤算命的還要靈驗!
若是他以後再信口開河,豈不是要惹得天下大亂民不聊生?這還真是得謹言慎行,再不敢胡言亂語了。
作者有話要說:
公主抱,抱公主
第19章 第十九回
中書令崔大人的御賜私宅果然不遠。走了約莫半柱香的功夫,一處清淨宅邸就映入眼簾。
崔渚抱著李衍立在門口,李衍自表哥懷中伸出手來敲了敲門。很快就有人來開了門,開門者正是崔家書童崔伯星。
三年前崔渚撞破李衍真容的時候,崔伯星雖然並不在場,但後來也知道了“宜安姑娘”的真實身份。
是也,當他開啟大門,第一眼看到崔渚懷裡頭抱著個人時,先是第一驚;再仔細一瞧那人面孔,正是當初把他兩人騙得團團轉的端王時,又是第二驚。
這一驚一乍之下,崔伯星當場呆在原地,狀似木雞。
崔渚也不多做解釋,只說端王殿下生病了,你快去醫館尋個大夫來,便繞過崔伯星進了宅內。
李衍回過頭自表哥肩頭望去,只見那崔伯星大受震撼,跌跌撞撞地跑出門去,也不知會不會在路上跌個大跟頭。
而崔渚將端王送入了他平日住的那間臥房裡。先把表弟往床榻上一放,再取走他懷中的文書。一摸書卷封皮,已經沾上了表弟的體熱餘溫。
崔渚面上依舊是平靜淡然,捧著書卷走到臥房西邊,將文書整整齊齊地放回書架之上。
李衍沒想到自己不但能登堂入室,竟然還直接爬上了崔家表哥的床榻!
環顧四周,見崔渚住所清淡雅緻,只有些許常用的陳設物品,似是獨居已久、並無妾侍的模樣,心中一喜。再深深呼吸,只覺得崔渚常用的那溫柔綿厚的水沉香味撲面而來,真教他飄飄然如入雲端。
崔渚收好官家書卷,又取了兩床棉被來給表弟蓋。
李衍連忙踹了靴子,脫了外袍,又拆了髮髻,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等著表哥伺候。
於是,崔渚將棉被一層層鋪在李衍身上,眼看著就蓋起了一座被子山。
李衍又拉起錦被遮住了大半張臉,只露出一對晶亮眼睛,含情脈脈地望著崔家表哥。
崔渚則端端正正地坐在床邊,伸出右手,放在李衍額頭上感覺溫度。
李衍本還不覺得有什麼,躺下以後,確實感到頭暈眼花,身體發虛,果然是生病了。
他咳嗽幾聲,笑道:“雁洲哥哥,你第一次來我家的時候就生了場大病。如今我來你家也生了病,我們這樣算不算是有緣呢?”
崔渚收回右手放回膝上,淡淡地說:“說是冤家還差不多。”
李衍喜道:“那也是歡喜冤家罷!”
崔渚搖了搖頭,道:“天底下哪兒有兩個男人做歡喜冤家的道理呢?”
昨夜銀屏閣的白衣琴師贈予的那盒軟膏,還被端王揣在懷裡頭,這會兒子真嫌硌得慌。
李衍眼珠一轉,狡黠地說:“雁洲哥哥,這你就不知道了罷?男人與男人也是能相好的!”
“是又如何?”崔渚冷冷地說,“難道我崔雁洲也要做你端王殿下手心裡的‘男家雀兒’麼?”
李衍忙道:“你別聽三哥哥胡言亂語,我可是清清白白的!”
崔渚卻不信,追問道:“那麼昨日你是在哪裡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