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了曾在白雲觀抽出的那支下下籤，又想到了花蕊夫人廟住持的提醒之詞……原來這一切似乎早有跡象。

先頭，萬曆皇帝解除他東廠提督的職務，恐怕只是一次試探，既試探他的反應，也試探李太后的反應。

結果……兩個人都沒有反應。

他很痛快地讓給了張鯨，而李太后一句話都沒說。

萬曆皇帝當然不客氣了。既然像只病貓，那就別佔著茅坑不拉屎，司禮監掌印乾脆也讓了吧。

反正不受待見，工作沒法兒展開。

馮保彷彿什麼都明白了。

讓他唯一想不明白的是，朱翊可是希望他留在萬曆皇帝身邊的。儘管他知道如果不是朱翊，他早就被萬曆皇帝攆出紫禁城了。既然朱翊希望他留在萬曆皇帝身邊，那為何到頭來還是被萬曆皇帝罷黜攆走了呢？

由此，馮保開始懷疑：難道是自己過於不作為，與朱翊的期望相差甚遠以致於偏離了朱翊的預測？

如果真是這樣，那朱翊是不是也沒有料到會有這麼一步呢？

如此一來，是福還是禍？

這是個疑問。

馮保接受不了，萬曆皇帝這道聖旨來得太突然了。

可仔細一想，單就這道聖旨，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畢竟萬曆皇帝越來越強勢，而李太后越來越佛性，他越來越不在乎，那還能怪誰？

只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還是要保持自己應有的尊嚴。

只見他從地上慢騰騰地爬起來，把聖旨隨手扔給管家，乜眼看著張鯨，氣嘟嘟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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