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是被她放在這套衣服的內部口袋裡貼著身體的,如果要拿的話,確實只能從肩膀處的開口裡拿。
那隻在自己身體上沾染了溫暖熱量的手,又從進來的搭扣處離開了。
奕連州的話聲儘管就在耳邊,依然讓司念覺得縹緲:“這個蛋,可得保護好,我怕你脫的時候把它摔著,就先拿到我這裡了。”
她說完,把蛋遞給黑豹,黑豹張口咬住,小心翼翼地含在嘴裡。
她帶著黑豹走向外面的廳,刻意把腳步聲踩得重了點,讓司念聽到她已經離開,還體貼地帶上門。
司念一個人站在房間裡,面向著衣櫃,感覺自己從頭髮到腳趾尖無一處不在燃燒。
明明……昨天還說好絕不理她的!
奕連州在外面又站了好一會兒,司念才把衣服脫完,披著軍裝外套走出來。
奕連州看了覺得好笑:“這是我的外套,什麼時候放在裡面了?”
尹副官聞言看過來:“不好意思,這是之前我要約翰為您準備的,以為您換衣服會用得著。”
司念滿臉通紅,低著頭快速往外走,完全沒注意到,身後奕連州給尹副官遞過去一個讚許的眼神:“確實用得著。”
在星艦上休整了一天,星艦照常前進,已經與費娜科星球拉開了距離。
司念吃飯、洗澡、睡覺、查資料,進意識海不斷鍛鍊自己的觸手,努力讓它們變得更強大、更有攻擊性一些。
這時候,她的意識海不只距離增大,感知強度也增強了許多,每個人的情緒在她的意識海中都非常鮮明,她甚至能夠感同身受別人的情緒了。
觸手也更加粗壯有力,數量已經增長到二十多條,四面八方都可以兼顧到。
就是攻擊性的嚮導技能沒法練習。嚮導技能一般是以爆發性的負面情緒壓倒敵人,讓對方失去鬥志,也有少數嚮導可以直接撕破對方的意識海,不管嚮導還是哨兵都無法抵禦意識海的破碎,會當場死亡。
司念也想學著撕裂別人,揮著觸手在意識海里面撲騰了半天。
撲騰累了,觸手都齊刷刷趴在意識海中心部位。她湊過去看了看,那顆青色蛋還懸在半空中,緩慢地像一顆星球那樣自轉著,吸收著周圍絲絲縷縷的藍色精神力。
不管吸收多少精神力,這顆蛋還是一如既往地毫無變化,真是光吃不拉的貔貅一個。
接到奕連州的傳信時,司念剛吃掉今天的第三份甜點。
她一邊捏著自己肚子上的肥肉,一邊愁眉苦臉地看傳信。
奕連州:來後艙,準備出發了。帶上你需要的東西。
司念回頭環顧四周,實在沒發現自己需要帶什麼東西。不過這次她特意穿了一件雖然貼身但沒那麼暴露的長袖T恤,方便……別人幫忙穿脫衣服。
把蛋放在T恤口袋裡拍了拍,出發去人魚禁地。
一路上,司念總是不由自主地瞥一眼奕連州。不管是跟尹副官說話,還是撫摸黑豹的腦袋,她都不自覺地想知道,此時此刻,自己在奕連州眼裡是什麼樣子?
瞥過去的時候,一次都沒碰到奕連州的目光,這也讓她稍微安心一點。還好她沒發現什麼吧,不然太丟臉了。
奕連州在精英部隊裡挑選了許久,最後還是選擇了尹副官和一個叫張生的哨兵。
奕連州狀似無意地跟司念說:“張生戰鬥經驗非常豐富,尹亮雖然沒有太多戰鬥經驗,但他精通費娜科語言,還是個超級計算機天才,應該能幫上不少忙。”
一旁的張生,五大三粗的身形卻一臉純真,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對司念嘿嘿笑著:“我沒別的,就是能打,你放心,我一定會保護你。”
司念有點尷尬。
奕連州的聲音從前座傳來:“張生,別忘了我們的任務是進入人魚禁地,取得費娜科帝國不道德人體實驗的證據,不是為了保護什麼人。”
張生不理解地皺眉,半晌才應了一聲:“好的。”
尹副官坐在一旁,不動聲色地點著光腦。張生湊過去,跟尹副官眼神交流:哥們兒,我剛才是說錯話了?
尹副官回他一個眼神:你自己體會吧。
為了隱藏行跡,眾人從費娜科帝國另一邊的偏僻港口進入海底。
根據地圖指示的大概方位,來到費娜科帝國首都城區以北,最偏遠的地方,找到了位置最複雜的湍流部位。
這裡是整顆星球的北極所在,寒冷讓海流在其中肆意動盪,摻雜著動物屍體和駭人巨鯊的行跡。
眾人在此暫時紮營,等待彩的到來。
沒吃幾口配給營養劑,彩就趕在黃昏之前來到了,遠遠的駕駛著小型飛船在海底疾馳而來。
司念非常沉迷彩公主的美色,早早站起來迎接,揮舞著雙手笑容滿面。
下一秒,她瞬間學會了川劇變臉的精髓,笑容凝固在臉上。
彩停好船,半球形拱頂彈起,下來的卻有兩個人。
一個是全身銀白色的彩,另一個是一身紅的風鳶。
奕連州立即走上前,把司念撥到身後,對彩皺眉:“怎麼回事?”
彩溫和地倒退一步,讓風鳶上前與奕連州交涉。
風鳶照她的習慣,斜斜勾著嘴角,伸手試圖摸奕連州的臉,被她一把打下來了。
風鳶嘖嘖有聲:“嘖嘖,老婆在旁邊就對我這麼狠啊。小州州,這個禁地必須我們一起進去,因為我,有鑰匙。”
“什麼鑰匙?”
彩輕聲解釋:“我們人魚禁地,必須是持有信物的、有王室血統的人魚才能開啟。我本來想要從父王那偷出信物,但在那之前,風鳶小姐找到我,告訴我她持有這個信物,可以給我用,條件是這次進禁地必須帶上她。我檢測過信物的真實性,便帶她過來,與你們商量。”
風鳶補充:“我是因為十年前的一次任務,救過一個老人魚的命,他為了答謝我,送給我這個,告訴我是人魚禁地的鑰匙。我一直儲存到現在,沒想到還是有用的。怎麼樣,我告訴過你們我是個好人了吧?”
奕連州依舊皺著眉頭,卻也不好說什麼,只對彩語氣嚴厲地說:“這麼重要的資訊,為什麼之前沒有告訴我?”
彩愧疚地低頭:“我以為這件事是我跟父王的恩怨,理應由我準備好一切。耽誤你們的時間,對不起。”
風鳶滿不在乎地回身,攬住彩光裸的肩膀:“你有什麼好對不起的?帶我這麼強的戰鬥力過來,她們謝謝你還差不多。”
彩看了一眼風鳶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沒做聲。
司念也看了,心裡恨恨:沒想到啊沒想到,風鳶這傢伙果然邪惡,把自己看上的妹子捷足先登了!
生氣,她順手倒著胡嚕了一把黑豹的毛,把黑豹弄了個爆炸頭。
作者有話要說: 黑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