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沒上去睡?”
擁有那樣可怕力量的奕連州,說話聲音卻永遠溫和輕柔,讓她想起重生以前,她喜歡的一個音樂老師。
那位老師也對她很照顧,知道她不吃早餐,還總帶自己烤的小甜點給她吃。
但那位老師可沒有這樣驚人的力量,聲音柔軟也毫不違和。
相比之下,奕連州整個人就是違和感的標誌。
“手給我。”
司念思考著問題,安靜地遞過一隻手給她,忽然手臂一痛。
“嗷!”司念痛得跳起來,蹦到遠處的沙發上。
她翻來覆去地看手臂,手腕的位置,有一個小小的紅點,流了一丟丟血。
“你在我手上做了什麼!”她抬頭怒吼,正對上黑豹的碧藍眼睛。
奕連州手上拿著一支槍形的東西,溫柔一笑:“給你裝了個定位器,不怕孩子跑丟了。”
司念嫌惡地盯住她,像小野獸一樣衝她亮出牙齒。
但實在太困,亮牙齒沒幾秒就成了打哈欠。
正好這時尹副官下來,居然搞得滿頭大汗的,貓頭鷹也一路慌慌張張地飛。他一疊聲地對兩個人道歉:“對不起,為了教那位小姐使用房內設施耽誤了時間。司念小姐,請您跟我來。”
司念跟著尹副官回房睡覺,在樓上還不忘對奕連州做個嫌棄的鬼臉。
奕連州仰臉看她身影消失,自言自語地說:“她這個樣子,應該可以推遲婚期很長時間。”
趴在地上甩著尾巴的黑豹朝她看過來,碧藍的雙眼與她相對,奕連州輕笑一聲。
司念直接從下午睡到了第二天中午,被餓醒了。
胃裡咕嚕嚕的響著,她爬起來,揉著亂成一團的頭髮,打了個哈欠。
對面瑩白的牆壁忽然自動變成顯示屏,做了個百葉窗開啟的特效,顯示出松濤陣陣的樹林。風聲渺渺,室內似乎能聞到松香味道。
“司念小姐,早上好,祝您心情愉快。室內溫度是23攝氏度,我還不知道您最喜愛的個人溫度設定,暫時選用了本年度聯邦統一標準宜人溫度,另外趙雲瑞小姐已經起來了,她似乎準備出門購物……”
這熟悉的話嘮……司念呻.吟一聲,捂住額頭,又躺倒在床上。
“雖然現在已經超過了您的最佳休息時長,但如果您想要繼續休息的話,我可以為您關閉視窗,調暗室內亮度並提升溫度,助您快速入睡,只是作為一個稱職的家庭醫生,我建議您起床活動一下,再吃點東西補充營養……”
“停。”司念忍不住了,瞪著天花板,“你叫什麼名字來著?”
“約翰,或者您可以自定義對我的稱呼,系統推薦有以下名稱:智慧管家、家……”
“煩人!”
“自定義名稱為:煩人,是否確認?”
司念瞠目結舌地沉默了一陣,蔫蔫地:“不是,我不想改你的名字,只想請你安靜點。”
“好的。”
之後再無動靜,只留下松濤之聲。
司念慢慢起床,在旁邊簡約風的衛生間洗漱後,鬆鬆垮垮地趴到桌前:“約翰,我要吃早飯。”
約翰說:“奕將軍邀請您共進午餐,就在二十分鐘後,現在還需要吃早餐嗎?”
跟奕連州吃飯能吃進去多少?怕是都膈應得消化不良了,她玩弄著桌上的懸浮小植物:“那我現在也要吃早餐,我要吃茶葉蛋、煎餅果子、學校門口賣的手磨豆漿。”
約翰反常地沉默了一會兒才說:“好的,但準備時間大約二十分鐘,可能錯過與奕將軍的約會,我強烈建議您取消這一命令,否則很容易影響你們新婚婦婦的約會氛圍。”
司念氣,把懸浮小植物盒子端起來在桌上一砸:“連點東西都不讓吃,還算什麼新婚婦婦!你再亂講話小心我讓奕連州把你關了!”
金屬的植物盒子彈了一下,又蹦回到原來的位置繼續懸浮著。
約翰聲音悶悶地回答:“好的,我都聽您的。”
司念百無聊賴地在桌子上亂點,點出了顯示屏的新聞頁面。
是娛樂新聞,第一條就是“聯邦將軍為愛走遍昝亞,逃婚妻子感動淚灑現場”,配圖是治安局局長笑得像朵菊.花的臉。
司念沒敢點開看,想也知道里面寫了多麼悽美壯麗的一個愛情故事,看來從古至今娛樂狗仔們愛腦補的習性根本沒變。
又點開政治新聞,亂滑了兩下,看到一條“聯邦總統與將軍親切會晤,就銀河邊境問題展開討論”,配圖是英姿颯爽的奕連州穿著軍裝,對一箇中年婦女行禮的畫面。
她仔細看了兩眼。聯邦總統是一位看起來平平無奇的中年女人,長相屬於端莊溫雅那一掛的,配上精緻的髮型和藍色套裝,看起來溫柔又和煦。
跟她一比,旁邊的奕連州真是又年輕又犀利。
但司念卻不敢小瞧這個總統,當初在嚮導學校時,就聽老師說過,她是最近一百年來手腕最為強硬的哨兵總統之一,還是普通議員時,她就已經遊歷過銀河邊境四大帝國、八百多個城市,並且透過強硬的外交手段將一個多年戰亂的小帝國收歸聯邦旗下。
為與小帝國的首領談判,她和她的嚮導兩個人帶著一艘飛船,孤身穿越了綿延好幾光年的戰爭星域,最終到達時,她的嚮導已經手臂骨折,而她絲毫沒有因為感情因素影響到談判程序。
司念倒是覺得,可能這件事只能說明這位總統的無情無義吧。
二十分鐘後,奕連州一手一個餐盤,端著熱氣騰騰的食物走進她的房間。
她一抬頭,奕連州笑得溫和可親,把餐盤放到桌上,兩份一模一樣的茶葉蛋、煎餅果子、豆漿。
奕連州欠身問了一句:“昨晚睡得好嗎?”
司念已經端起豆漿開始喝了,嘴角留下一茬白鬍子,抿了抿嘴才說:“還行。”
奕連州坐下來,看著她吃飯。司念也不客氣,一手抓煎餅果子一手端豆漿,吃得咔擦咔擦的響。
司念也沒說話,也沒問她為什麼堂堂一個將軍午餐都吃的這些東西,連點表情都欠奉。
奕連州覺得挺有趣的,拿起一個茶葉蛋開始剝殼,白生生的手指,白生生的雞蛋殼,簌簌落在餐盤裡。
不一會兒剝好一個雞蛋,她笑眯眯地遞過來。
司念正咬著一口煎餅果子,手忙腳亂地放下豆漿杯子,把雞蛋接過來,梗著脖子嚥下去,含糊地說:“謝謝。”
奕連州小口小口的吃起煎餅果子,論姿勢,真是比她淑女多了。
司念瞥了一眼,感覺到了文化和階級的差距,自己的動作也不禁慢了下來。
面對奕連州,總是有種“我們不太熟,但是這個人每件事都做得太強了彷彿在諷刺我讓我很尷尬”的感覺。
好不容易尷尬的吃完了一頓飯,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