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相當暗。
沙發扶手上隨意搭著西裝外套,領帶解了,襯衫敞著兩顆釦子,黃煜斐默然坐在床邊,一把矮矮的小板凳上。方才科裡森和周醫生囑咐了他半天,才領著眾護士離開了病房,在走廊對面的會議室等著,於是這塊地界又只剩下他和昏迷的李枳。
黃煜斐把燈全關掉,唯一的光源便是那巨大機器上的一小塊螢幕。上面有幾條線,花花綠綠的,其中幾條穩定卻謹慎地波動著,因為李枳心還在跳,一條卻始終平滑如尺,因為李枳仍然沒有主動呼吸。
他陷入意識和機體雙重的沉寂,就像個長氣球,只能被打氣筒鼓入空氣。
但這“打氣筒”顯然不夠強力,醫生已經明確指出,它無法支援李枳一直無呼吸昏迷,預估時限是六個小時。
而現在正是術後的第二個小時。黃煜斐始終盯著那幾條線,事實上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想些什麼,做些什麼,他只能等。等五個小時過去的結果——該說是巧合嗎,黃煜斐新歲的第一天也只剩下這五個小時。他對生日素來沒什麼好印象,關於家庭,只有家宴上父親被風擺楊柳的小老婆攙著,帶著對他滿面的失望拂袖而去的記憶,還僅僅是一次而已。其餘的年月,他困在美國,睜開眼只有第二天的考試安排,姐姐匆匆掛掉的跨洋影片、遙遠疲憊的微笑,以及別墅裡尖叫的酒肉男女……
唯有上一個生日是值得懷念的,在那天他抓住了自己需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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