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咱們這個專業就這樣,成天在山上摸爬滾打的,是挺辛苦的,我這都多少年沒見著鄭亦了,想當年,總跟著你到處亂跑,像個跟屁蟲似的。”
原來自己在外人眼中就是這麼個形象啊,鄭亦不由得羞愧的低下了頭。
“時間也不早了,我先走了,沈心過幾天來咱們靈泉開會,到時候我喊他來你這聚聚。”
“行。”朱迪笑眯眯地答應了,把白賀煒和鄭亦送出了門。
鄭亦上車後,白賀煒問他:“還回鎮裡?”
“不了。”
“那我送你回家?”
“我還得去局裡拿車。”
“行吧。”
今天正午的陽光格外的好,曬得車子裡暖洋洋的,飯後血液都集中到了胃裡去消化食物了,腦子開始變得混沌,鄭亦坐在車裡不知不覺就睡著了。他是被手機鈴聲給嚇醒的,等反應過來才發現是白賀煒的手機在響,而自己睡得嘴角溼乎乎的,也不知道流了多少口水出來,他隨手蹭了蹭,尷尬得不行。
不一會兒,白賀煒講完了電話,問他:“睡醒了?”
鄭亦看了一眼車上的時間,竟然都一點半了。“我睡了這麼久?”
“看你睡得香沒喊你。”
鄭亦道了聲謝,白賀煒沒說話。
“那我走了。”
“嗯,走吧,把你的包拿好,剛接到通知說我下午有個會,直接過去。”
“哎。”鄭亦拿著包下車,還有點腳步不穩,等到了開闊的地方他伸了伸懶腰,他突然想起一個事兒,又跑回到白賀煒的車前,白賀煒搖下車窗,問他:“什麼事兒?”
“我還能給你發微信嗎?”
“為什麼不能?”白賀煒問。
“那就行。”鄭亦特開心的笑了起來,在白賀煒眼裡肯定是覺得他傻死了。
“公事的話還是打電話吧,發微信我不一定能及時看見。”
“嗯,我知道了。”
鄭亦揮手跟白賀煒道別,便開車回家,一路上心情舒暢,禮送了,飯吃了,兩個人相處得也十分融洽,雖然被嫌棄得不行,可總算是個良好的開始。
對了,還有,私事可以發微信,公事就要打電話。鄭亦覺得超級滿足。
等到家門口翻揹包找鑰匙,他才驚訝的發現,他上午送出去的用來行賄的信封竟然出現在了自己的揹包裡,厚度是一點都沒變。這是白賀煒趁他睡著了之後放回來的還是在他出去上廁所的時候悄悄塞進來的?鄭亦在想,自己這點事都辦不好,回去該怎麼和領導交代啊。
他進屋之後在客廳裡兜了好幾圈,鼓足了勇氣第一次撥通了白賀煒的手機,白賀煒很快就接了電話。
“白所……信封……”
白賀煒的聲音很小,鄭亦聽見他說:“我開會呢,等會兒說。”然後就掛了電話。
鄭亦把信封又塞回到包裡,乾脆收拾東西去澡堂洗澡了。
渾身的疲憊都隨著熱水和搓澡師傅的按摩流失了,取而代之的卻是另外一種疲乏,他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看手機,上面沒有未接來電,估計是白賀煒還沒開完會,微信倒是有兩條,竟然都是白賀煒發的:“以後這種沒必要的事情不需要做。”“還有,你回去沒法交代的話,讓他給我打電話。”
霎時間,鄭亦也不糾結了,白賀煒在他心中的形象又高大了許多,真的是他喜歡了這麼多年的人,他抱著手機躺在床上打了兩個滾,就差寫“愛你”兩個字給白賀煒發過去了。
白賀煒一直以來就沒變過,就像大學的時候那樣。
當年,鄭亦當了班委之後,便拜託了尤冰去打聽怎麼進學生會的事兒,尤冰第二天就興高采烈的跟他說院學生會的辦公室缺一個幹事負責日常雜事,體育部的那個學姐願意幫著引薦一下,結果當天晚上,會辦就讓他過去面試,怎麼都沒想到,白賀煒竟然也在。
他從尤冰那裡得知,一般院系的學生會會長是從大二或者大三開始做,到了大四出去實習或者忙著考研就卸任了。白賀煒在院學生會做會長的兩年,是他們資源學院在整個學校中最風生水起的時段了。不管是校內活動,校外聯誼,以及舉辦各類講座競賽,都是整個林業大學最最出彩的,很多學院是要以資源學院為標杆和目標去努力的。
白賀煒在大四卸任,院系領導都覺得挺遺憾的。等白賀煒進了研究生院之後,院裡學工部的老師親自出面,又讓白賀煒當起了名譽會長,也參與到學生會的日常工作中,只是他平時忙,偶爾過來指導一下,儘管這樣,學生會的人都把他當菩薩供著的。
鄭亦這次的面試表現就要比選班委的時候好多了,說話條理清晰,而且他又長了一副老實相,面試的幾個人跟白賀煒商量了一下,就同意讓他進了學生會。鄭亦覺得還挺簡單,而且更開心的是,他又多了個機會能和白賀煒相處了。
大學的學習生活十分自在,想要認真學習可以,想混日子更是方便,聽同寢室的幾個人說自己在高中的時候成績都還不錯,鄭亦甚至覺得自己可能是他們中間腦子最不靈光的那個,誰知除了他和尤冰,剩下的四個開始沉迷於上網,整天混跡於網咖中,連課都不上,他們甚至還鼓動鄭亦一起,鄭亦想想自己的家庭條件,還是決定把心思都放在學習和學生會的工作上。
鄭亦的這個專業,大一隻是一些基礎課,高數、英語、化學這三門是佔學分分量最重,老師上課講得如夢似幻,課後作業又非常難,鄭亦本來就不太聰明,高中的時候就是靠勤奮,現在也只能更加勤奮一點來彌補自己的不足。他除了平時花在學生會的功夫和班裡的一些雜事,剩下的時間都在泡圖書館和琢磨怎麼才能更接近白賀煒一些,可是他發現,雖然自己一步步的在往白賀煒身邊靠攏而努力,可好像隨著時間的推移白賀煒卻離得他越來越遠。
一週一次的由白賀煒主持的班委會再一次召開,在會上,白賀煒說:“我最近忙,從下週開始,會議就變成一個月一次,嗯,你們記一下我的手機號,有處理不了的事就給我打電話。”他們原本只有白賀煒的寢室的電話號碼,當白賀煒念出自己那一長串的手機號時,鄭亦發現自己的手都在抖。
當天晚上,鄭亦睡覺前,捧著自己的那部黑白屏的小手機在床上打了好幾個滾,等睡著了,他夢裡都是在給白賀煒打電話。
鄭亦慢慢的發現,在學生會的部長例會也很難看見白賀煒的身影了,他好奇問問學長學姐,他們的回答也是出奇的一致:“白學長他和教授做專案呢,沒什麼時間。”鄭亦班裡還沒發生什麼太大的事兒,一個月一次的班委例會一般都能解決,所以他也沒有什麼需要單獨給白賀煒打電話的必要。
可就在學期中的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