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架立在角落裡,看上去孤零零的。
農村的夜晚比城市要冷,喝酒之後被涼冰冰的夜風一吹,我連著打了兩個寒顫,腦子像被冷水洗過一樣,有種過分的清醒。
嚴行站在我身邊,一動不動地凝視面前的籃球場,他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或者說,此時此刻,什麼表情都沒有也是一種表情——那是一種巨大的錯愕和落空。
我可以想象,在嚴行以為自己“逃亡在外”的這些年裡,那個夜晚他點燃柴火的畫面一定像一根狠厲的鞭子時時抽打著他的神經,他一定總是在噩夢裡看見熊熊燃燒的房屋,那火是他親手點燃的。
可原來不是,房子是被村政府推.倒的,收拾得乾乾淨淨,變成一方平整的籃球場。他的記憶,他的錯覺,他的揮之不去的噩夢,竟然就這樣成了一個——連笑話都算不上的笑話。
張村長熱情地介紹:“今天有點晚了,平時小孩們放了學,經常來打籃球呢。”
嚴行平靜地說:“嗯,挺好的。”
村裡沒有招待所,張村長找村民借了兩張行軍床,我們倆就借住在張村長的辦公室裡。
張村長回家休息了,房間裡只剩下我和嚴行,白熾燈把他的臉映得一片蒼白,連臉上因喝酒生出的紅暈,都消失不見。
“嚴行。”我忐忑著,低聲叫他。
“嗯,”嚴行坐在床上,“我沒事。”
“你……”我走上前去抱住他,我把他抱得很緊很緊。我該怎麼安慰他?好像在他面前什麼安慰的話都太無力太輕率了。我的嚴行,他因為一件根本沒有發生的事情,受了十三年的折磨和凌.虐。從少年,到青年,到成年,他被一件根本沒有發生的事情,毀掉了人生中最寶貴的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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