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怪異之人掛心。”
易寒默默地聽完,忽而笑起來:“傻。”
他眼裡頓時湧出些委屈的淚花。
“什麼被逼無奈。”易寒摟著他笑,嗓音低沉沙啞,“為兄從不覺得與你歡好是難受的事。”
“只是不難受?”易水悶聲悶氣地嘀咕。
“舒服。”易寒笑他孩子心性,“極舒服。”
易水聞言覺得自己該高興,可咧開嘴時淚不受控制地落下來:“我……我不要兄長舒服,我只要兄長與我在一起是舒服的。”言罷默默垂淚,窩在易寒懷裡瑟瑟發抖。
人都是貪婪的,原先一晌貪歡就已滿足,而今又覬覦真心。易水是俗人,有俗世的煩惱,易寒就是他一切情感糾纏的根源。
易寒默不作聲地抱著易水,宛若兒時哄他睡覺,懷抱既溫暖又寬厚,於是易水昏昏沉沉地睡去,夢裡淚水打溼了兄長的衣襟。然而他睡,易寒卻沒有。
“痴兒。”易寒用手指拂去破碎的淚珠,輕聲嘆息,“只是舒服,我如何會與你歡好,又如何會得召立刻策馬回京,晝夜不歇地趕回來見你?”
“真是個小傻子。”易寒說完,萬般無奈,“哪裡是變聰明的樣子?”
易水在睡夢中不知道這些事,他夢見了四年前的婚禮,易寒牽著新婦的手往屋裡走,而他自己伸著手追,卻怎麼都抓不住兄長的衣衫。等易水急火攻心驚醒,才發現身上纏著兩條被子,也不知怎麼纏住的,他差點動彈不得。
“二公子,起來用膳了。”
易水正與被褥搏鬥,忽聞帳下侍女的話,慢慢想起自己與兄長同榻而眠的事,心裡甜蜜,踢開被子爬下床:“我兄……”他差點咬住舌頭,輕咳著改口,“我醒了,大皇子呢?”
侍女畢恭畢敬地跪在地上:“大皇子上早朝去了,他臨走前吩咐我們伺候您用膳,您吃飽便可回家了。”
“回家?”易水大感失落,指尖纏著被角打轉,又不敢在侍女面前表現得太明顯,就乾巴巴地問,“有什麼吃的?”
誰想他說完,臥房的門就被推開了,易寒穿著朝服往裡走,手裡除了奏本,還有一碟酥肉。易水的眼睛瞬間亮了,急不可耐地等侍女盡數離去,再蹦到兄長懷裡。
“你沒去上朝?”
“已經下朝了。”易寒摘了面具,好笑地望著他,“我原以為你能早些起。”
易水頗為難堪:“我平時不貪睡的。”
“是不是為兄把你弄累了?”易寒俯身湊近他的耳朵,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說出口的話格外露骨,“只用手揉揉就這麼累,為兄下次哪敢洩進去。”
“兄長。”易水惱得跺腳。
“罷了。”易寒卻直起身,把酥肉遞過去,“先吃。”
他眨巴了幾下眼睛,捏著肉猶豫再三,還是拒絕了:“兄長,早起不宜吃油膩的東西。”
“此時還算早?”
易水被噎了一下,委屈地把肉送到唇邊,勉強咬了一口。
“我見你昨日與木兮吃得歡,怎麼換了今日就不愛吃了?”易寒見狀,涼涼地笑起來,“看來為兄的東西你不喜歡。”
“兄長?”他聽得目瞪口呆,竟不知易寒在意什麼,卻又莫名覺得好笑,“我昨日是餓了,今日剛起,哪裡吃得下……”
可易寒眯起眼睛瞪了過去,易水的辯解戛然而止,捧著酥肉彆彆扭扭地啃起來。易寒一動不動地站著,逼他吃完一小塊肉以後,喚下人換了清粥小菜。
“兄長,你做什麼呀?”易水捧著木碗皺鼻子,“你我已不是小時候,為何還欺負我!”
“我上朝時便想著你,一下朝就特意找人做了酥肉,這事到你嘴裡就成了欺負?”易寒坐在他身側看奏摺,淡淡道,“為兄甚是心寒。”
易水連忙挪過去:“謝謝兄長。”
易寒瞥他一眼。
“是我愚笨,不知道兄長對我好。”他忙不迭地撒嬌,“兄長莫生氣。”
“你是愚笨。”易寒拿手指彈易水的腦門,見他粥也沒喝多少,皺眉訓斥,“怪不得瘦弱,原是連飯都不好好吃。”
“……我查閱古籍,發現你這般身子的人大多體弱多病,不到中年就纏綿病榻,你現在不好生吃飯,怕是用不了幾年就得待著床上日日吃藥。”
易水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到最後嚇得淚水漣漣,抱著碗哭哭啼啼地喝粥,而易寒表面上在讀奏摺,實際目光逗留在他身上,又是好笑又是心疼,最後把人摟在懷裡親了親。
“也不是沒有法子。”
“兄長救我。”易水徹底當了真,攥著易寒的手指頭拼命搖晃,“我……我不要生病。”
“只是如此一來就要苦了你。”易寒神情嚴肅,低頭把唇貼到他的耳根邊,慢條斯理地吹了口氣,“易水,你多吃些為兄的精水,身子便好了。”
“啊?”
“痴兒。”易寒見他滿面茫然,忍不住勾起唇角,“願不願意?”
易水巴巴地點頭,點完,低頭去瞧兄長的腿根:“要……要吃多少?”還認認真真地回答,“兄長,我願意。”
第8章 輕攏慢捻抹復挑,初時得歡後還要
話說到這份上,易寒眉目間又湧起憂愁,恨鐵不成鋼地摟住易水的腰:“為兄說什麼你都信?”
“信。”他笑眯眯地點頭。
易寒沉默了會兒,神情不忍,但到底還是咬牙按住易水的後頸:“那你記住,往後爹讓你做的事,你都得一字不漏地告訴我。”
“那些酒席能不參加就不參加。”易寒鬆手,握緊易水的指尖,“為兄不能時時刻刻陪在你身邊,你要學會自己保護自己。”
“兄長不必擔心。”他滿心都是易寒,根本沒往心裡去,“我追隨父親在朝中歷練了好些年,不會輕易被人欺負了去。”
易寒聞言不說話了,又去看奏摺,易水磨磨蹭蹭地把粥喝完,想留下用午膳,但被兄長強硬地塞進轎攆,二話不說就送出了宮門。他戀戀不捨地透過窗戶回頭望,只見森森宮殿越來越遠,易寒的身影化為硃紅色的點,心立刻抽痛起來。
在皇城裡生存如何容易,他的兄長簡直是寸步難行。
等馬車駛出左側門,易水才把心思從易寒身上收回來。這轎攆是大皇子的,自然比他易家的轎子奢華寬敞,連坐墊都格外柔軟,易寒還怕他嫌顛,特意囑咐下人多加了一層軟墊,易水唯一不滿意的就是轎內也擺著一盤酥肉。
“兄長真是的……”他捏著肉食不知味地嚼,“和我較哪門子的勁兒?”感慨完又怔住,捂著小腹喃喃自語,“兄長說吃精水能治病,怕也是騙我。”且越想越覺得如此。
易水氣得滿面通紅,繼而想起自己已經答應,還哭哭啼啼地求易寒救命,真是怪不得兄長責備他愚笨。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