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生生在打青梧的臉。皇帝沒給她位份,悄悄把此事揭過,未必是嫌棄她,而是心知肚明自己做下的事頗為尷尬罷了。湯嬤嬤伺候晨音快一年了,還是第一次見她這般惱怒失態。除了心內嘆聲“重情”,一時竟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兩廂正沉默著,殿門突然自外面被打開了,一雙明黃靴子跨了進來。晨音緊盯著地上移動的黑影,沒起身相迎的意思。湯嬤嬤先低聲提醒了她兩句,見她不為所動,忍不住扯了扯她的衣袖。晨音大力拂過袖子,啞聲道,“下去!”走到近處的皇帝明顯聽見了晨音的話,眼角一挑,目色濃黯,擺手示意湯嬤嬤與隨侍的宮人都退下。殿門再次合上。皇帝注視了晨音片刻,唇角微微上揚,若無其事的從袖子裡掏出一張對摺紙箋遞過去,“給你擬的封號,看看喜不喜歡。”晨音沒有說話也沒有抬頭,只伸手接過,展開紙箋。雪白的澄心堂紙箋正中,“宜”字如鐵畫銀鉤般。晨音藏在袖子裡的左手攥緊,倏然抬頭,雙目灼灼望向皇帝,“皇上喜歡這個字嗎?”“自然。”皇帝很輕的蹙了下眉,爾後又神色如常道,“你是個懶的,上次朕讓你自己選封號,月餘不見你有動靜,索性親自給你擬了。這個‘宜’字出自詩詞‘宜煙宜雨又宜風’,跟你的性子長相都極相配。”“嗤——”晨音衝皇帝譏誚一笑,“若我記得沒錯,這首詩是唐人用來詠竹的。竹為歲寒三友之一,世人皆知它清白立世,寧折不彎。皇上既以此字給我做封號,這般高的讚譽,那我也不能讓皇上失望。”晨音緊盯著皇帝,面無表情的撕掉紙箋,一字一頓吐出兩個字,“出去!”“放肆。”皇帝這聲叱責,完全是出於多年上位養成的習慣,並無多少怒意在裡面。來之前,他便預想過晨音的反應。知道以她對青梧的重視,肯定會因為烏雅氏有孕之事生氣,只是沒料到,她竟會直白到如此地步。若不是他願意縱她,就她這副臭脾氣,腦袋早搬家八百多回了——皇帝無言看了晨音一瞬,上前一步,直接擠到了晨音坐的貴妃榻上,兩人捱得緊緊的。“你做什麼!”晨音眉頭一豎,利落起身。皇帝眼明手快的拽住她胳膊,把人往回拉。晨音並不是那種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她存心使勁繃著,皇帝一時之間竟沒拉動她。皇帝愣了愣,目光在晨音高挑纖細的側影上的溜了一圈,突然單手支著下巴笑了起來。竟還有臉笑!晨音越發惱火,卯足勁想甩開他。皇帝略搖了搖頭,順勢從榻上站了起來。掐著晨音的肩膀,讓她面向自己,爾後無奈的開口,“慣得你的脾氣,動不動就給朕甩臉子。這月餘未見,朕難得鬆口氣來你宮中,讓你坐下來說句話竟也成了難事?”晨音面無表情的看向他,口氣比牆角的冰鑑還涼,“我脾氣不好,沒什麼能與皇上說的。天色不早了,皇上請回吧。”“還說不得你了?”皇帝的耐性有限,哄了一句不見好,乾脆用了巧勁,強行把晨音箍在雙臂間,稍稍往後一退,兩人一齊跌坐進了貴妃榻裡。“聽朕把話說完。”皇帝頂著晨音的怒目,三言兩語的解釋道,“那日朕從鞏華城回來,心情不虞喝了些酒,之後遇上了烏雅氏,當時朕未認出是她。”“酒後亂性。”晨音冷笑連連,就算被皇帝強抱在懷裡,她依舊是脊背挺直,不為所動,“皇上是在欺我為女子,不知男子是何德行?酒後一個個癱得跟爛泥般,憑你有心也無力!”“……”皇帝被晨音堵得無言以對,他並不想把當初寵幸烏雅氏的真正原因說出來。皇帝目色越發幽暗,掐著晨音下巴生硬的轉移話題,“好大的膽子,這等渾話你一個姑娘家是打哪裡聽來的?”晨音從前與皇帝相伴了幾十載,那會看不出他在刻意迴避話題,大力拍了皇帝手背一下,低吼道,“放開我!”今晚從兩人見面開始,皇帝便一直吃癟,這會兒好不容易奪回了點主動權,怎甘心就這般順晨音的心意。大手不但沒聽話的拿開,反倒是肆無忌憚的團住了晨音大半張臉,揉揉捏捏,似在故意撒氣一般。可揉著揉著,皇帝便咂摸出一點別的味出來了。指下肌膚未敷朱粉,柔潤如玉,觸感比蜀地進貢的錦緞還要滑溜。被他捏得微嘟起來唇,色若丹霞,透著一絲與這張鮮研面孔略顯違和的可愛。打眼又誘人。皇帝眸中似有墨色翻湧,低頭悄無聲息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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