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在京城的宅子裡成親。一來表示對皇帝賜婚的看重;二來也方便直接去安親王府商議婚事流程,節約時間。兩日後, 鈕鈷祿氏帶著兩子一女以及數名僕從,啟程入京。道橫雖是新郎官, 但有鈕鈷祿氏與晨音兩個操持著婚事,他幫不上忙, 閒得無聊, 索性又入了裕親王府當值。捎帶著,把特布庫也帶去了裕親王府歷練。時間往復,冬雪消退, 春光躍於簷上。晨音忙裡偷閒,捧了本書坐在窗前, 細細研究著。秀珠端著茶和點心上來, 隨意瞟了眼書封, 悄無聲息的退了下去。秀珠不是很明白, 老福晉留下的舊書到底有什麼特別的,能吸引自家格格廢寢忘食,不停的在紙上寫寫畫畫,刻苦程度堪比考學的書生。但她是個聽話的奴才,主子想做的事情,她不會隨意干涉。晨音眉頭輕蹙,照著書上謄抄下來一行字,思索良久,才慎重的寫下注釋。若忞留下來的書本,其實是她的手札,上面寫滿了比簪花體還秀氣的漢字。晨音初看時,只覺得若忞寫了許多錯字,要麼少寫了一半,要麼缺了幾筆,還有許多字簡單到晨音根本不認識。晨音磕磕絆絆草讀了一遍手札,心下越發疑惑。最後連蒙帶猜,總算琢磨出了些許門路。這些她眼裡的錯字,也許是若忞那個時代的寫法。就像滿文、蒙古文及漢字三者,看著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但只需譯釋過來,便是相通的。於是乎,晨音靠著五分考究,五分猜測,開始了枯燥的譯釋過程。整整四個月過去了,這些生澀的字詞勉強算是摸透大半。若忞的手札內容很雜,天氣、吃食、心情,偶爾還洋洋灑灑記錄著她從前救治病患的事情。晨音如飢似渴的從她的文字中,摘抄總結各類施救方法。可找來找去,並沒有找到關於孕婦生子方面的。窗外的天光不知何時黯淡了下去,晨音揉著脖頸,起身去鈕鈷祿氏院裡用膳。“明日就進五月了,再過幾天是端午節,咱們府上雖忙著你二哥的婚事,撒不開手,但節還是要過的。你最近跟著額娘也累壞了,端午節出去……”五月五,端午節。晨音記得,廢太子胤礽的生辰是在五月初三。也就是說,再隔三日,皇后便會難產而亡。“晨音,額娘和你說話,你在發什麼呆?怎麼,端午節不想去隔壁找述清玩?”“沒有額娘,我就是……困了。”鈕鈷祿氏心疼晨音,用過膳,便趕她回去休息了。晨音躺在床上,捧著那本摘抄下來的施救方法,怎麼也睡不著,她救不了皇后……徹夜無眠到天亮,懨懨的用過早膳,出門去綢緞鋪選大婚當日用來裝點的紅緞子,順便查賬。前門大街依舊熱鬧非凡,車馬不通。晨音鑽出馬車,打算步行去鋪子裡。走了幾步,右側馬車車窗突然自裡面推開,露出一張笑盈盈的臉,“晨音格格?”“蓮千姑姑?”晨音神情意外,沒想到會在大街上碰見蓮千。“還真是格格啊,三年不見,格格長大許多,方才若不是你的帷帽被風撩起一角,奴才幾乎不敢認你。”蓮千笑著請晨音上車一敘。兩人先是寒暄了幾句,晨音便問起最關心的事情來,“姑姑,娘娘懷相可好?”“有勞格格掛心,娘娘一切都好。再有二十來天便是娘娘的產期,奴才奉命去接索額圖大人府上接福晉入宮陪產。”皇后是首輔大臣索尼長子葛布喇的女兒,但因其生母早逝,年幼時是由嬸母索額圖之妻教導著長大的,兩人不是母女,勝似母女,所以才會選擇宣嬸母入宮陪產。“二十來天?”晨音心內詫異,她只知道皇后是五月初三生子的,並不清楚皇后是否早產。便裝作不經意說道,“我聽我額娘講過,產期一事做不得真,有些孩子性子急,早早想往外跑。”蓮千笑了一下,“格格這話也沒錯,不過太醫已經斷定,娘娘的產期會在二十天以後,絕無早產的跡象。說起來,這還要多虧格格。本來娘娘懷孕之初胎像不太穩的,格格寫信送來的溫補方子正好對了娘娘的症狀。吃用之後,娘娘鳳體康健,連肚子裡的小阿哥也養得極壯實。”蓮千身上有差事,不能多停留,很快提出告辭。徒留晨音一人在原地恍神,她送給皇后的溫補方子,是前世她懷小五時道橫特地從民間給她尋來的,效果甚好。在知道皇后有孕的第一時間,她便寫信送去了坤寧宮。蓮千既然如此篤定的說皇后用過溫補方子後,胎像極穩,不會在五月初三生產。那是不是意味著皇后難產而亡的宿命,可能在不知不覺中逆轉了。不,後宮那地界各種陰鷙手段,防不勝防,胎像好並不代表能順利生產。晨音被腦中的猜想弄得心驚膽戰,這幾日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著。生怕下一刻,宮中突然傳來喪鐘。特別是五月初三的夜裡,晨音開啟窗望著皇宮方向坐了一整夜。天光大亮,京城熱鬧依舊。沒有訊息,就是最好的訊息。晨音長舒了一口氣,矇頭大睡。醒來時,見鈕鈷祿氏正一臉擔憂的守在床前,“我聽秀珠說你最近時常休息不好,是不是有什麼心事?”晨音笑著搖頭,愛嬌的往鈕鈷祿氏胳膊上蹭蹭,“額娘不要擔心,我就是昨天夜裡喝多了茶。”“你呀你,睡夠了就起身用膳吧,別把身體餓壞了。”晨音笑眯眯的從床上爬起來,由著秀珠替自己穿衣,目光無意掃到桌上擺了幾個匣子,“額娘,你給我訂的首飾不是要過幾天才送來嗎?”“哎喲,你不說我險些忘了。今兒上午坤寧宮傳旨,讓你端午節去宮裡陪皇后說話。給你定的新首飾沒送來,我便從我的首飾匣子裡挑了幾件適合你戴的。”“皇后讓我端午節入宮?”晨音眼前一亮,能親自入宮查探皇后身邊的情況,自然是再好不過了。端午那日,晨音早早起身入宮,蓮千親自引著她進的坤寧宮,小聲提醒道,“自娘娘有孕以來,便免了後宮妃嬪晨起請安,這會兒裡面坐著的只有前來探望的翊坤宮娘娘,格格切莫衝撞了。”翊坤宮娘娘。晨音壓下心頭的激動,走進殿內,請安問好。“快起來吧。”女子的聲音十分溫潤,像晨起的風,“皇后去裡面更衣了,你且坐下等候吧。”“多謝娘娘。”晨音在錦凳上坐好,手指微動。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悄悄抬眼去覷對面的鈕鈷祿.青梧。不巧,正對上青梧含笑的眼。“別害怕,你連皇后都處得好,做什麼還怕本宮?”聽她這樣一說,晨音索性大大方方抬起頭,認真回道,“奴才不怕娘娘。”是太過敬重與想念,近鄉情更怯罷了。青梧是宮裡,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真心實意關懷她的人。“你倒有趣,若是換個人,這會子早該跪在地上,磕磕絆絆的解釋了。”青梧細緻的眉眼微微彎著,讓原本普通的五官,生動許多。“怎麼,你也想讓她跪著?我不過進去片刻,你就在外面欺負小姑娘,羞不羞。”皇后含笑的聲音插進來。晨音轉頭,見蓮千與滿繡扶著肚子滾滾的皇后,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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