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隔著三步的距離,對視著。
齊顏身體晃了晃,欲前傾又退回,停在原地沒動。
南宮靜女安靜地看著她,突然嘴角一撇,露出了委屈要哭的表情。
齊顏慌了神,大步上前:“殿下……”
南宮靜女吸了吸鼻子,眼眶紅紅的:“找個清靜的地方吧,本宮累了。”
齊顏:“好,殿下這邊請。”
齊顏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南宮靜女拖著長長的宮裝下襬跟在後面。
齊顏想了想將南宮靜女請到了臥房:“殿下請坐,私宅簡陋了些。”
南宮靜女環顧一週,走到了齊顏的床前坐定。
齊顏則搬過凳子坐到南宮靜女對面,又是一段長長的沉默後,南宮靜女默然垂淚。
齊顏再次慌神,身體前傾、抬起手又收了回來。
南宮靜女猶如被抽空了力氣,將額頭抵在一旁的床欄上,大顆大顆淚滴滑落。
齊顏心疼不已:“殿下……你。”
南宮靜女的貝齒劃過下唇,哽咽道:“齊顏,本宮好累。”
齊顏坐到南宮靜女身邊,眼中的心疼似要滴出來:“究竟發生了何事?若殿下願意……”
南宮靜女靠到了齊顏的肩膀上,後者猶豫著抬起手攬住了她的肩膀。
齊顏:“想哭便哭,想說就說,不想說就不說。”
聽到這句話,南宮靜女哭的更傷心了。
這一年發生了太多的事情,這個“家”要散了……
南宮靜女:“齊顏。”
齊顏:“臣在。”
南宮靜女:“抱抱我吧。”
齊顏:“……好。”
……
自從齊顏奉旨閉門思過後,她就遣散了私宅中半數的家僕,故此整座院子看著有些冷清,南宮姝女走了一路也沒看到幾個人。
座私宅雖小,勝在清幽雅緻,南宮姝女很喜歡。
她漫無目的的走著,一邊欣賞著風景。不知不覺中竟來到了私宅深處——小蝶所在的院落。
小蝶正揹著南宮姝女,坐在院子裡的石凳上擺弄著手中的小兔子木雕。
南宮姝女有些懊惱:怎麼又到這裡來了?
正想趁著沒被發現前離開這裡,小蝶竟然毫無徵兆地轉了過來,看到南宮姝女後眼中迸發出一抹雀躍的光彩,攥著木雕站起身:“姐姐!”
南宮姝女輕嘆一聲:來而不往非禮也。雖然自己對這個女孩無感,如此也不好徑自離去了。
兩名聾啞丫鬟緊緊跟隨小蝶來到了南宮姝女面前,小蝶難得不認生:“姐姐吃過午飯了嗎?”
南宮姝女搖了搖頭,宮裡出了這麼大的事兒,哪還有時間吃飯?
小蝶拍了拍一名丫鬟,比劃了一個“吃飯”的手勢,後者點了點頭領命去了,南宮姝女的眼中劃過一絲疑惑:“你的這兩個家僕……”
小蝶:“她們聽不見也不會說話,平常都沒什麼人和我說話。”說完,委屈地撇了撇嘴。
南宮姝女眼中的疑惑更深:齊顏為何安排這樣兩個人伺候一個身懷六甲的妾室?看她的身子似乎就快生了,就不怕出事嗎?
小蝶拉了拉南宮姝女的袖子:“姐姐過來坐嘛?”
南宮姝女秀眉微蹙,對上小蝶那雙清澈的眼眸又不忍苛責,只好跟著過來了。
小蝶坐到了南宮姝女的對面,稍顯侷促,不時露出羞澀的笑容。
南宮姝女不語,她想看看這位“姬妾”意欲何為,這次自己穿的可是宮裝,難道對方看不出來嗎?
小蝶抿了抿嘴唇,將小兔子木雕推到了南宮姝女的面前:“喏。這個……,嗯……送給姐姐。”
這件木雕是小蝶最喜歡的,平時就連睡覺也要放在枕頭邊,除了齊顏和她誰都不能碰。
也無怪小蝶會如此,齊顏將她保護的太好,為了守住秘密還特別弄了兩個聾啞女子來服侍她。小蝶終日被困在這座院子裡,除了齊顏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南宮姝女是她除了齊顏外,看到的第二個“正常人”又是女子,小蝶對她的印象好極了,一心一意想和她做朋友。
分享最喜歡的小物件兒,往往是孩童們交朋友最有效的方式。
南宮姝女掃了木雕一眼,表面不動聲色心中卻掀起一陣波浪:她已經看出了眼前的這個姑娘,心智上與常人不同。
再對上小蝶期待的目光,便起了惻隱之心。
南宮姝女:“謝謝,我很喜歡。”
小蝶燦然一笑,略有些黝黑的臉龐襯托得牙齒愈發潔白,眼前這位好看的姐姐收了自己的禮物,她們便是朋友了。
……
另一邊,臥房中的氣氛則有些凝重。
南宮靜女將惠貴妃薨逝和巫蠱之禍的聖旨告知了齊顏,她只講述了所看到的經過,對於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猜測隻字未提。
齊顏安靜的聽完南宮靜女的講述,目色深沉。
她注視著南宮靜女,問道:“殿下也覺得事情就是這樣?”
南宮靜女的呼吸一滯:果然,齊顏的想法和自己一樣!
“我……想聽聽你的看法。”
南宮靜女還以為齊顏必會推辭一番,等自己答應為他保密才肯開口。
齊顏深吸了一口氣,平靜地回道:“依臣之見,此事必有隱情。就算髮生巫蠱之禍,始作俑者也絕無可能是惠……妃娘娘。”
南宮靜女吸了吸鼻子:“你是說有人嫁禍給惠妃娘娘?那父皇為什麼不追查呢?我們能都能想明白的事情……”
齊顏勾了勾嘴角,表情有些冷:“殿下……是想不到?還是不願意深思?”
南宮靜女的心已經涼了,強挺著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齊顏:“放眼整座後宮,能知道陛下生辰的人能有幾位?再說大皇子殿下已經歿了一年多,還留著巫蠱木偶……總有點欲蓋彌彰之嫌。”
南宮靜女別開了眼神:“本宮不信,巫蠱是邪術,父皇不可能用在自己身上!”
齊顏垂下眸子:“殿下怎麼知道那個娃娃上寫的就是陛下的生辰?你看過?恐怕只有陛下一個人看過吧?”
南宮靜女瞪大的雙眼,齊顏的推斷似乎更貼合事實,而且也有效地解釋了她之前的疑惑。
南宮靜女:“怎麼會……二哥和四哥可是父皇的親骨肉啊!”
齊顏抬起眼眸,平靜地望著南宮靜女:“臣被拘在這塊四方地,抬眼也只能窺到一隅天……殿下不如問問自己?”
南宮靜女打了個冷顫,湧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