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呢?怎麼只看見工作人員?]
忽然,畫面一角駕著的畫板處出現了一隻手。
一隻男人的手,白皙、修長,指甲修剪得乾乾淨淨,骨骼線條清晰明朗。
評論停了一瞬,緊接著猛增。
[臥槽!s的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老公的手!!!]
“準備好了嗎。”男人淡淡的嗓音輕輕穿入直播裡,接著畫面中看不到的地方傳來女人輕聲應答的聲音,接著是窸窸窣窣的響動。
此刻緊緊盯著直播的人裡也有冉寧。她捏著手機,目光一刻也沒移開。
她怎麼也沒想到畫室居然會公開直播,還繼續讓鍾餘那個女人做模特。這下好了,不知道多少人在明裡暗裡嘲諷她。
這幾年她都頂著在時嘉白畫中的特殊地位,不管是粉絲的不斷增多還是爺爺明裡暗裡希望她嫁給時嘉白的暗示,都來自於這種獨特與唯一。
可是這些都被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女人給毀了。
她腦子一熱,翻出鍾餘的號碼,飛快編輯了一條簡訊傳送。
【你只不過是個替代品和冒牌貨,不信的話可以馬上去嘉白哥放畫的房間,等你找到那幅畫,你就知道自己有多可笑了。】
簡訊發出去的下一秒,一道纖細的人影走入畫面中。
女人頭髮低挽著,露背設計的長裙毫無保留地露出她的肩頸、後背與隱約的腰窩。白皙的肌膚在燈下泛著瑩潤光澤。
所有人都戀戀不捨地從她後背收回目光,急忙去看她的臉。
“可惜了,這麼好的身材卻……”
這條評論很快被無數評論刷了上去。
[??????]
[臥槽誰他媽說這是路人臉???]
[就這張臉甩多少明星十條街啊!!!]
[我靠,媽,我戀愛了]
[不……等等,跟之前那些圖裡的根本不是一個人吧??]
冉寧呼吸一滯。
畫面裡的女人眉眼波光流轉,精緻小巧的下頜往上是嫣紅的笑唇,不笑時也隱隱上翹的唇角連同那微微上揚的眼尾,美麗精緻得過分,也熟悉得過分……
女人背對著鏡頭,在椅子上坐了下來,然後微微側首。
冉寧瞪大眼,如遭雷擊。
這是……
這是畫上那個女人!
☆、第17章我愛你
“砰”地一聲, 手機被狠狠摔在地上。
冉寧咬牙切齒,呼吸因為震驚和憤怒而格外急促。下一秒, 她又蹲下身撿起手機, 螢幕已經碎裂開,然而直播畫面卻還在繼續。
這之前她勉強還能說服自己鍾餘不過是個替代品, 還給鍾餘發了那樣一條簡訊, 可是轉眼間她就像被打了一個響亮的耳光。
出現在直播裡的不是鍾餘, 而是時嘉白珍藏的那幅畫上的女人!
這個陌生的女人,那張臉出眾得讓她嫉妒,也讓她覺得羞辱。
以前都說時嘉白只喜歡長相平平的模特,可是這個女人,她哪一點和普通沾邊?!
忽然間, 直播畫面裡, 畫室的光線一瞬間暗了下來。
——落地遮光簾被拉上了,所有燈也被關上。畫面陷入一片幾乎難以視物的昏暗,下一秒, 又有無數束暖黃色的光線雜亂無章地投射下來, 照在畫面中央的女人身上。
光線對人像的影響是非常大的。這種暗室似的環境,處於不同光線角度與條件下時, 即便是同一張臉也難免覺得“千變萬化”。所有緊盯著畫面的人只覺得, 剛才就已經格外吸引人目光的女人, 此時則變得越發神秘與美麗。
那些光束看似雜亂無章, 實際卻經過了仔細的除錯。
時嘉白一雙眼掩在黑暗中, 卻像夜幕中蟄伏的獸。
從前還停留在畫上的她, 僅僅是他靈感的一切來源,但是現在她從畫上走了下來,也從他的夢裡走了出來。
她被黑暗環繞著,正專注地看著他一個人。
“黑保守嗎
黑是攻擊性的
在絕望中永生。”1
時嘉白驀然想起這首詩,在腦海中喃喃。此刻比起畫,他更想觸碰到她,確認她屬於自己。
他往前走了兩步,卻又忽然停住腳,有些不耐地轉身關掉了直播,“砰”一聲響,手機被重重反扣在桌上。
“?”外面正拿著手機蹲在直播間裡的鄭柯一愣,“怎麼關了?裝置出問題了?”
“不可能吧,剛才還好好的。”另一個小助理聞言就上前敲門,然而敲了半天裡面的人都沒有開門的意思。
不止他們,原本好好待在直播間裡的觀眾也懵了,一窩蜂跑到畫室微博底下噼裡啪啦評論。
[?搞什麼啊!怎麼突然就關了???]
[出bug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快繼續讓我看啊!還我老婆!我媽說要看未來兒媳!]
[哪位手快的截圖了??快快快發出來別藏著掖著]
小助理一臉茫然地回頭,“鄭哥?”
“這……”鄭柯皺著眉敲了敲門,“嘉白?”
門的另一側,鍾虞聽見聲音轉頭去看,一隻手忽然抬起來緊緊捂住了她的嘴。
“不用管他們。”他貼緊她,俯身把炙熱的唇和呼吸落在她左肩,更加熱燙的溫度印在她後腰,“……這塊疤怎麼不見了?”
她倒是想開口回答,可是他的手還沒挪開。
鍾虞抬手輕輕拍了拍時嘉白的手,接著又想去掰,後者卻將唇貼上她耳畔,“噓——”
她半邊身子軟了軟。
黑暗彷彿助長了心底某些陰暗的念頭。捂著她的嘴,時嘉白莫名有些興奮,甚至控制不住想把她藏進畫裡這種荒唐的想法。
——藏在畫裡,只讓他一個人欣賞。
敲門聲又響起來。
“別打擾我。”他冷著微啞的嗓音朝門外道。
門外幾個人終於停下了。
鍾虞識趣地嗚咽幾聲,鼻間溢位的嗚嗚聲甕聲甕氣,在寂靜昏暗的室內響起來,頗有些可憐無助的意思。
腰上更燙了,但是男人手上的力氣在一瞬加重後卻鬆開來。
她舒了口氣,轉過身抬手抵住他胸膛,“不是說要畫畫?”
“直播被我關了。”
“可是我想讓你給我畫。”鍾虞避開落在她身上的光束,在黑暗裡倒退幾步,“不是為了畫給別人看,而是單純只為了畫給我看,也算是留一份紀念。”
“紀念?”他穿過光束走過來,目光沉了沉,“什麼意思,你要離開?”
離開?
她當然會離開。雖然這個世界的任務完成後,會有一個鐘虞接著推動世界不斷髮展下去,但那只是一個沒有真實靈魂的她,僅此而已。
鍾虞笑笑,笑裡有些乖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