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如果人家回你一句:我‘小’你‘大’!你一個大青娘,臉上掛得住掛不住。”
杭州人叫妙年女郎為“大青娘”,是最多愁善感的時候。瑞香又羞又悔,眼圈紅紅的,要哭出來了。
“咦,咦,咦!”胡雪巖大為詫異,“你叫人家不準哭,自己倒要哭了,為啥?莫非我的話說得重了。”
一聽這話,瑞香頓時收淚,抽出腑下的一方白紡綢繡一支瑞香花的手絹,醒一醒鼻子答說:“哪個哭了。”
“不哭最好,你把牙牌拿來,再到前面看看,坐席坐到啥光景了?”
瑞香答應著,取出一盒牙牌,倒在紅木方桌上,然後下了閣子。胡雪巖一個人拿牙牌“通五關”打發辰光,連著幾副不通,便換了起數問前程。
於是照牙牌神數的歌訣:“全副牙牌一字開,中間看有幾多開,連排三次分明記,上下中平內取裁。”頭一次得了十六開,第二次更多,竟有二十一開,第三次卻只得一副對子,一副分相,共計六開。
胡雪巖是弄熟了的,一算是“上上、上上、中下”。詩句也還約略記得,但“解”與“斷”,卻需找書來看。
找到《蘭閨清玩》的《牙牌神數》,翻開來一看,那首詩是“一帆風順及時揚,穩度鯨川萬里航,若到帆隨湘轉處,下坡駿馬早收韁。”
一面念,一面心想:“有點意思。”再往下看,“解曰:謀為勿憂煎,成全在眼前,施為無不利,到處要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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