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鶴齡覺得氣氛有些僵硬,不便於深談,便說了句:“你請坐!以後見面的日子還有,一拘束,就不象一家人了。”
這話說得相當露骨,如果照他的話坐下來,便等於承認是“一家人”了。
她心裡雖異常關切嵇鶴齡,但表面上卻不願有任何傾心委身的表示,因為一則不免羞澀,再則對他和胡雪巖還存著一絲莫名其妙的反感,有意矜持。
看她依舊站著,嵇鶴齡很快地又說了句:“你請坐啊!”
“不要緊!”她還是不肯依。
於是嵇鶴齡不自覺地也站了起來,捧著一管水菸袋,一路捻紙捻,一路跟她說話,主要的是問她的家世,瑞雲有問必答,一談談到三更天,方始各歸寢室。
這應該是嵇鶴齡悼亡以後,睡得最舒服的一夜,因為他的床鋪經瑞雲徹底的整理過了,雪白的夏布帳子,抹得極乾淨的草蓆,新換的枕頭衣。大床後面的擱板上,收拾得整整齊齊,有茶有書,帳子外的一盞油燈,剔得極亮,如果睡不著可以看書消遣。
他睡不著,但也不曾看書,雙眼已有些澀倦,而神思亢奮,心裡想到許多事,最要緊的一件是新城之行的估量。最初激於胡雪巖的交情,王有齡的禮遇,挺身而出,不計後果,此刻想想,不能只憑一股銳氣,做了再說。到新城以後,如何下手,固非臨機不可,但是成敗之算,應有籌劃。身入危城,隨便什麼人不可能有萬全之計,倘或被害,身後六個兒女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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