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議論,我們今日之人聽來當然可笑,但當時的人說起來懇切認真,聽的人也都覺得是忠忱謀國之言。“禮防”是三綱五常之本,乾隆愈聽愈覺精闢,但他思慮多日,決意今日下旨逐黜紀昀,不能假以辭色,就他心底裡還是熱望瑪格爾尼能向化從禮,因待著臉道:“這都是老生常談,不疼不癢的有什麼實用?你紀昀一口一個‘禮’字,其實禮之大要在於精白純粹事國事君。你紀昀自問夠得上麼?”這一下突然發作,正在議政問毫無徵兆說出來,雖然不是聲色俱厲,但罪名卻是不能精白純粹事國事君,這就猶如泰山之重直壓下來!幾個大臣立時驚呆了,殿裡殿外的太監侍衛也都唬得身子一矮!
“臣焉敢不忠於事國事君?!”紀昀儘管早有預感,乍聞之下還是大驚失色,心裡一個驚悸渾身寒顫一下,就杌子前屈身跪下連連叩頭,臉色青黯蒼白得令人不忍逼視,顫聲說道,“一定有宵小之輩從中撥弄是非惑動天聽天視……臣愚魯粗質一介書生,跟從皇上數十年,從不敢有這樣大不敬心思的……求皇上聖聰明察……”他的聲氣已變得驚懼顫慄,眾人聽得心裡一陣陣發瘮……
乾隆沉默著,手裡把捏著漢玉扇墜兒,看也不看眾人一眼,說道:“朕已經容忍你多時了!升官,你是極品大員;賞賚,從來你都是頭一份,你身為文臣,還能和侍衛一例用胙肉,國是大政顧問垂詢,問天良是把你當股肱心膂無雙國士用的。受恩如此,你怎麼報的?私縱家人通連官府,為芥豆小事傷害人命,成話麼?給河間知府寫過信沒有?——你不要忙著辯,還有,朕賞過你三處莊園四處住宅,為什麼還要在外地購置住宅田產?盧見曾的案子裡有沒有你的份?和戶部吏部有沒有關照?”他說得動了真氣,手指連連拍案又問,“盧見曾隱匿家產,是誰把抄家訊息透給他的?還有更甚的,傅恆病重病故,這期間你說沒說過‘傅六爺一去,大清成多事之秋’?說沒有說過‘軍機處群龍無首’?!宮掖家務你也有高論!‘容妃寵信過於楊貴妃’,是不是你的話?你置朕於何地,又視朕為何如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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