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統勳隨駕返回儀徵,天色已經黑透,城裡家家戶戶彩門懸燈,映得一街兩巷通明徹亮,倒還不覺得暗,待到行宮前,一片空寥中只有八盞明黃宮燈幽幽閃爍,化雪後的夜風颼颼掠衣而過,立時便使人覺得黯黑寒涼曠野寂寥。似乎一天繁華熱鬧都被一下子浸迸了冰水裡,有點恍若隔世的光景。
送乾隆入宮之後百官散去,因軍機處還有幾份公文沒有處置,劉統勳結記著還要進去處置,卻見福康安手裡掌一盞玻璃風燈過來,傳旨道:“延清公,主子進去前吩咐,明日寅末卯初時牌起駕去揚州,紀昀從駕,其餘各官返回原任。劉統勳今晚不必入值,明晨不必請安送行,明日留守儀徵,安妥歇息一日,後日再赴揚州行在!”劉統勳忙躬身稱是,還要下跪行禮,福康安一把挽住了,笑道:“主子特意吩咐不要行禮,說象劉延清這樣的臣子,一息一念都在為君上著想,不可以禮貌拘泥。延清公,多咎福康安能得你這麼一份考語,福康安就不枉人世一道兒了!”
“你這就算入值當差了?”劉統勳心裡暖烘烘的發熱,目光閃爍望著燈光,微笑著道:“……你胎裡帶的,比我有福啊!到我這年紀,就是有心,能作多少事呢?現在雖說在軍機處,其實比不了紀昀尹繼善,更比不了你父親和阿桂,他們年富力強,重擔子都挑了。跟著皇上,眼看著一個個也都為國事累得筋疲力竭,想多幫他們些都力不能及!好生作,要看你們年輕人的了!”福康安笑道:“多謝老中堂勉勵!每聽父親和大人們訓誨一番,我都覺得自家缺的東西越多,雖想著當衛青霍去病,本事還要歷練出來才成。既是您肯成全,今兒我索性撞一撞您的木鐘。皇上不肯放我去跟阿瑪沙場廝殺,要有去行任裡練兵帶兵,或者有小股土匪盤踞水窩山寨的征剿差使,請您在皇上跟前美言幾句,‘就派了福康安最好’,這就足感厚愛。我莊子裡奴才在長白山刨的老山參——這麼大個兒——足秤八兩一一送您泡酒合藥,準能活一百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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