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豈止是部曹小吏,就是有些朝廷大臣,在這上頭也是難乎為情”。旁邊一個筆帖式喝得滿面紅光,把杯說道:“先頭李巨來公,當了直隸總督,他吃虧就吃在矯情上頭。有個外地門生進京,送他一個小妾,他把人家痛罵一頓,打發人家走。可自己心裡又難受,人走了,拿著家裡小廝出氣。每次有人給他送禮,都是峻詞拒絕,子曰詩云一大套訓導人家。人走了又沮喪仿徨,長吁短嘆。這種人你說苦不苦呢?”柳縉模一臉怪相,說道:“難怪呢!巨來公到北京就沒再生兒子,原來也陽萎了!”眾人又復哈哈大笑。
盧焯是個有心事的人,畢竟笑得不暢,吃幾杯問道:“錢度在雲南銅政司差使辦得好。上回老尤來看我,說是要升御史了。有這事嗎?聽說江蘇今年尹繼善修了好大一座書院,海關厘金稅比去年多了一倍,皇上回來不定有多高興呢!”他其實是想探聽乾隆是不是已經回京,心情如何,眾人當然猜不到這裡。呂成德道:“銅政司如今權大,頂得上戶部副衙門。不過那裡的銅政、錢政也確實需要錢度這樣的鐵腕人物去整。他一到那裡,先裝憨兒,貓在一邊幾個月,只聽只看什麼也不說,人們都以為他是個白痴。誰知他一說升衙,跟他的書吏們就抱來老高一疊檔案文卷,點著名一個一個揭露左右胥吏貪汙受賄的情事,若是不如實招認,便大板子打得噼啪響,打得血肉橫飛,有三個和銅商勾結的竟被當庭打死,其餘的卻一律記過留衙。緊接著又處置銅商,連雲南總督都驚動了,調一營兵封山,一夜擒了四十多個銅商。錢度說‘本司有先斬後奏權’,不到天明就梟首了,一大串掛在旗杆上示眾。他一頭給礦工長工錢,一頭又捉了幾十個包工頭,說他們欺壓良善,為非作歹日久,擂鼓三通,殺得衙門外一片血水橫流。除了青幫,所有原來的幫會一概取締。有私自夾帶礦銅出山的也殺了幾個,經過這樣的整頓有了規矩,今年精銅多產了四倍還不止,鑄的錢又多成色又好。你想,皇上怎麼能不愛他?傅六爺說,聽皇上的意思,還要給他掛上左都御史的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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