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過去,嫪毐未來蘄年宮,卻派黑肥老吏送來一書,說祭祀之物尚未備好,祭天台尚未竣工,冠禮還須稍待時日,吾兒在蘄年宮歇息等候便是。嬴政笑問:“假父說來飲酒,何日得行呵?”黑肥老吏竟氣昂昂道:“假父日理萬機,該來自會來也!”嬴政依舊笑著:“假父既忙國事,嬴政理當前往拜謁撫慰。”黑肥老吏連連揮手搖頭:“不不不,假父長信侯說了,萬事齊備,自會來蘄年宮見王!”“啊——好也!”嬴政長長打了個哈欠,抹著鼻涕慵懶地笑著,“咸陽忒悶,我正要出來逍遙一番呢!給假父說,莫勞神費力,慢來,左右只是個加冠,飛不了,急甚來?”黑肥老吏嘿嘿直笑:“是是是也,急甚來?左右不是殺人,怕甚來?”一邊笑一邊搖著肥大的身軀徑自去了。
“一班殺才!”嬴政狠狠罵了一句。
倏忽到了三月初,冠禮大典泥牛入海,嫪毐對蘄年宮置之不理,咸陽群臣竟然也沒有動靜,一個月前的聲勢竟如同荒誕的夢幻。惟一讓嬴政沉得住氣的是,留守咸陽的呂不韋每日派來一飛騎特使向嬴政稟報政事處置並帶來重要公文。每次稟報完畢,特使總有一句話:“文信侯有言:咸陽如常,王但專行冠禮是也。”卻從不提及冠禮延遲及相關事宜。嬴政明白,這是仲父在告訴他:咸陽無後患,他只須全力應對嫪毐。嬴政也想得清楚:冠禮大典是朝臣公請而太后假父特詔的大事,嫪毐不可能不了了之;目下出現如此為法度所不容的“臣慢君”僵局,意味著嫪毐已經不怕與他這個秦王翻臉對峙,最大的可能便是嫪毐的圖謀還沒有就緒,便有意冷落他,公然貶損他這個秦王的尊嚴;以尋常目光看去,謀劃未就便公然做此僵局,顯然愚蠢之極,無異於公然向朝野昭示野心;然則,對嫪毐不可以以常理忖度,別人不敢為他偏敢為——老子便是這般!秦國能如何?秦王又能如何?嬴政自然明白,只要耗到時候,嫪毐終究是要露出真面目的,與其僵持時日給嫪毐以時日從容謀劃,何如打破僵局教他手忙腳亂?可是,如何打破這個僵局呢?蔡澤只天天大罵老鳥,分明是無可奈何。王綰日夜督察秘密制箭,顯然顧不得靜心思慮。嬴政獨自思謀,一時竟無妥善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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